第73章 第七十三章(2 / 2)

出於麻煩能少一樁是一樁,謝澤跟了上去,然後就有了這一場‘豔遇’,他十分慶幸自己當時決定多管閒事。

“他們沒暴露身份?”謝澤如何意識不到江嘉魚對他的戒備遠勝之前。

白鶴:“因為中了藥粉咳嗽不止,都摘了麵具,雖然巷子裡昏暗,可保不準就被江郡君看了去,且他們開口說過話,太監的聲音好認。”

“原來如此,她是認出擄走他的人是太監。宮裡和她有恩怨也就昭陽和竇美人了,比起根基不穩的竇美人,明顯昭陽嫌疑更大,所以她是把我當成同夥防備了。”謝澤嘖了一聲,“昭陽害我,明明我是英雄救美。”

白鶴紮心:“您還是趕緊想想怎麼善後吧,昭陽公主出宮並非秘密,公孫家第一個懷疑的肯定也是昭陽公主。雖然沒有真憑實據,可這種事又不是查案子,隻要心裡認定了就行。留侯隻有公孫小侯爺這一根獨苗苗,而小侯爺又把江郡君放在心尖上。如今被暗算了一回,縱然一時不好發作,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抽冷子來一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所以說,蠢人就是麻煩,她不知道還有公孫煜這一層關係,難道不知道江氏抵禦突厥舍身護駕有功。若是被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會寒了軍心民心。”謝澤語氣依然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調侃,眼底卻隱隱透出肅殺,抬手在虛空中打了個手勢,苦惱道,“看來隻能找個替罪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儘人事聽天命吧。”

一名身著勁裝的男子隨之悄無聲息地落在謝澤身前:“少主。”

*

留在原地的崔劭望著江嘉魚:“你遇上歹人了?”

既然他問了,江嘉魚便把大概被擄走的經過說了一遍。

“沒看清模樣?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江嘉魚下意識隔著衣服摸了摸混亂中塞進懷裡的令牌,當著謝澤的麵,她都沒敢確認,就怕被看出蛛絲馬跡。不曾想摸了個空,江嘉魚臉色驟變,難道是逃跑時掉了。

崔劭凝神:“丟什麼要緊的東西了?”

江嘉魚望了望崔劭,權衡之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是從抓我的人身上拽下來的一塊令牌,可能是逃命時掉了。能不能麻煩崔公子陪我去找一找,我怕被那夥子歹人或者其他人撿走了。”黑不溜秋的巷子,眼睛不至於這麼尖吧。

崔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手腳倒是快。”

江嘉魚乾乾一笑:“順把手的事情,我們這就去找?”

崔劭略略一點頭:“哪裡?”

江嘉魚謹慎確定:“萬一那群壞蛋發現丟了令牌,可能也會回去找找,這萬一狹路相逢?”她被嚇破膽了,她慫。

崔劭淡淡瞥了江嘉魚一眼:“我的護衛個個都能以一當十。”

江嘉魚默默數了數,二十四個護衛,大概是去年中秋觀景樓遇刺的後遺症吧。吃一塹長一智,非常明智,她以後就得汲取教訓多帶點人在身邊,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安了心的江嘉魚賠著笑臉:“這一去找,少不得要一會兒時間,不知道能不能再麻煩崔公子幫忙派人去燈市上看看,能否找到小侯爺,若不能找金吾衛也好,告知一聲我平安無虞。”

月色下,崔劭眉目靜深:“可。”隨手指了四個跟車的仆婦,命她們去燈市上找公孫煜報平安,又讓人從馬車裡取出一件崔善月的披風。

被夜風吹得手腳發涼的江嘉魚裹上披風連聲感謝,不由覺得他這張冷臉順眼許多,原來也是個好人來著!

放下一樁心事,江嘉魚專心領路,再次回到那條曾經讓她魂飛魄散的幽暗深巷,埋頭尋找丟失的令牌。

崔劭打量周圍環境,狹小細長的小巷子,兩邊牆壁高聳,忽然問:“他們四個人,你一個人怎麼逃脫?”

彎著腰眯著眼睛在找令牌江嘉魚頭也不抬:“我撒了把能使他們乏力痛苦的藥粉,就趁機逃了出去。”

崔劭頗為意外,點了點頭:“還算知道防患於未然,以後彆單獨行動,君子不立危牆,不行陌路,不入深水。”

江嘉魚抬起頭,見崔劭背對著她,似乎在研究牆壁上的那幾個腳印。知他是好意,她便也誠懇道:“崔公子教訓的是,吃一塹長一智,日後再不敢把自己置於險境。”

忽然,一道雀躍的聲音傳來:“找到了,江郡君,您看看是不是?”

江嘉魚驚喜奔過去,接過令牌摸了摸:“就是這個手感。”

不緊不慢走來的崔劭看了看,微微眯起眼:“這是宮裡太監的貼身令牌。”

“每個太監都不一樣的吧?”江嘉魚目光期待,千萬彆是白辛苦一場。

崔劭垂了垂眼瞼:“不一樣,有了這塊令牌,很容易查清楚它屬於誰。”

江嘉魚喜形於色,很快那喜意漸漸消失。涉及到宮裡公主新寵,就算查到誰,她又沒出事,怕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留意到她的沉默,崔劭舌尖動了動,話到嘴邊變成:“涉及宮闈,南陽長公主出麵更方便,又有留侯顏麵在,宮裡總要給個交代。你若是暫時還不想公開你和公孫煜的關係,我可代為暗訪這塊令牌的主人,待查明幕後真凶,再據情況應對。”

江嘉魚略帶驚奇地看著他。

崔劭麵平如鏡,聲音淡淡:“你表哥對宮廷不熟,最後還是會找我幫忙。”

那倒也是,江嘉魚感激地笑了笑:“多謝崔公子好意,我還是先和小侯爺商量下看。”

“隨你。”崔劭轉身走向巷口,“既已找到,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