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害人那也是個瓷器活……(2 / 2)

可見便是陸靈犀都不相信是蝶衣的自作主張,更何況旁人。

“閉嘴!”竇夫人嗬斥,這丫頭今天都在乾什麼,一驚一乍,一點城府都沒有。換做她是崔劭,就絕不會考慮,他的妻子可是崔氏未來宗婦,對內要打理整個崔氏內務,對外要和各家命婦交際,要是靈犀坐在那位置上,不知道得鬨出多少笑話來。便是崔劭愛之至深,恐怕崔相夫妻都不會點頭。

何況她可沒看出崔劭對女兒有任何另眼相看的反應,其實她一直都分了神留意崔劭,發現他對那位平樂郡主倒是有幾分彆樣的注目。

嗬,男人。就沒有不貪圖美色的。傳聞中不近女色的男人,不過是等閒女色難以入他們的眼罷了。

現如今,她可是越來越迫切地想讓陸洲娶了容貌傾城卻放浪形骸的江氏女,這不就是第二個尉遲氏。

陸靈犀嚇了一跳,又是在兩位嫂嫂麵前,更覺委屈,霎時紅了眼眶:“阿娘。”

聽著女兒的哭腔,竇夫人歎了一聲,跟她生什麼氣,都是自己慣出來。她自幼經常出入宮廷,雖然有先帝的疼愛,可終究不是公主,遂在宮內也要拘著性子。等自己生了女兒,便想著讓她無拘無束地長大,隻是近來才發現,無拘無束過了頭,成了無心眼無城府。這樣的性子,高嫁是難了,就是低嫁,也得選人口簡單的人家,不然她被人賣了都還在歡歡喜喜幫人數錢。

“阿娘不是生你的氣,是在氣你四嫂糊塗。”糟心的竇夫人還得耐著性子安撫女兒。

另一邊李錦容也打算安撫下江嘉魚,然看她神采飛揚,實在是沒有受驚的跡象,於是作罷。

沒有外人,江嘉魚大膽猜測:“阿嫂,你覺得隻是竇鳳仙一人所為嗎?”

李錦容揚眉:“你覺得她背後還有人?”

江嘉魚攤手:“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有點懷疑,我跟她雖然是新仇舊恨不少,可看她那樣子在陸家過的也不得怎麼得勢,自顧都不暇了,還有餘力大費周章設計害我?主要還是竇夫人,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畢竟她也姓竇,論理也該挺討厭我的。”

李錦容深感欣慰:“其實我也有點懷疑,不過並未從她神色中找到痕跡。”

江嘉魚:“她這種段位,要是像竇鳳仙一樣臉上藏不住事,也走不到今天。”

李錦容點頭:“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哪怕竇夫人參與其中,梁國公也不會把她交出來,陸家丟不起這臉。”

江嘉魚懂,當家主母豈能出這樣的醜聞。就像林家,耿氏祖孫乾了多少丟人現眼的事情,能內部解決那是絕對不會外揚,揚出去林家上上下下都得蒙羞。

陸家主母當然不能出這種醜聞,竇夫人能用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蝶衣,梁國公隻會有比竇夫人更多的手段撬開蝶衣的嘴。

麵對興師問罪的梁國公,竇夫人並不意外,在蝶衣沒能成功撞石自儘後,她便有了暴露的心理準備,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果不其然,她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到底發生了,活著的蝶衣沒能保守秘密。

梁國公冷冷盯著竇夫人:“你打算怎麼向我解釋?”

竇夫人麵容平靜如水,時至今日,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春心蕩漾的少女,惟恐在心上人麵前落下一點不好,於是謹小慎微誠惶誠恐。近十年的夫妻,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看明白,看破不說破罷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公爺知道的那樣。”

梁國公眉眼下壓,有種山雨欲來的陰沉:“理由?”

竇夫人眼簾低垂:“竇氏是我的母族。”

梁國公眯起眼,竇氏抄家奪爵,是陸洲率先發難,林予禮落井下石,而林予禮發難則是因為江氏郡主和竇鳳仙姐妹之間的矛盾。

“所以你利用西洲留下的獵犬,是打著一箭雙雕的主意。”

線索有限,饒是梁國公也猜不到竇夫人另一層用意,因為那本就是很難以掌控的發展,竇夫人自己也抱著順其自然的打算,並不過分強求那個結果。

竇夫人沉默。

落在梁國公眼中便是默認:“你是我陸家的主母,豈能如此糊塗,要是被人知道,你讓陸氏的臉往哪裡放。”

“原來公爺還在乎陸氏的臉麵。”竇夫人豁然抬頭,直直盯著梁國公,眼底湧動著悲憤,“她在我兒的婚宴上招搖過市,難道丟的不是陸氏的臉麵。”

梁國公的臉色一黑到底,如同滿月下的潮水,裹挾著令人心驚的危險。

竇夫人心裡一突,生出幾分驚懼來,聲線便降回原位:“事情已經做下,你想怎麼罰便罰吧,哪怕是把我送進家廟,我也認了。”

梁國公能把竇夫人送進家廟嗎?

不可能。

竇夫人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她有四子一女,她要主持中饋,她還是陸家主母,怎麼可能為了這麼點事就把她送進家廟。

梁國公也知道不可能,所以竇夫人事發後也不見慌亂之色,儼然有恃無恐。

“西洲的婚事,由他母親安排。”

竇夫人瞳孔微睜,這就是梁國公對她的懲罰,他知道自己惟恐陸洲得到強大妻族。

梁國公冷聲:“老四家的心胸狹隘,蠢鈍無知,讓她去彆莊待著,餘生好好反省。”

竇夫人抿緊了唇,用餘生反省,那就是不能死,她不死,陸江自然就不能迎娶填房,這也是懲罰。陸洲可以娶部落貴女,陸江卻得守著竇鳳仙,此消彼長。

“公爺就不怕兄弟鬩牆嗎,”忍無可忍的竇夫人質問,眼底迸射血絲,“多少家族毀於內鬥。”

梁國公淡淡道:“兄弟都爭不過,難道他就能爭得過外人,你以為成為家主就能高枕無憂,白日做夢。外頭多得是人虎視眈眈,意欲取而代之,我不會將陸氏的百年基業交由一個無能者。”

“公爺!”竇夫人目眥儘裂。

梁國公:“在我這裡,不論嫡庶長幼,隻論能力。要爭,你就讓他們拿出真本事來,彆再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婦人伎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再有下次,彆管我心狠。”

丟下話,梁國公旋身離開,徒留下竇夫人麵孔雪白地站在原地。她想過梁國公會雷霆震怒,但是萬萬沒想過他會撕破臉皮說出這樣一番話——不論長幼嫡庶隻論能力,他分明是在宣布他屬意陸洲。

能力,他怎麼好意思說,陸洲自幼被他帶在身邊,手把手教導。即便是他和尉遲氏反目成仇了,陸洲也被他送到軍營,由他最信任的老部下教導。饒是如此,他也沒把心思多放一些到她的兒子身上。

尉遲氏那樣對他,他為什麼還是如此偏心,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