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尊重(二更合一)(2 / 2)

人間值得 春風遙 16123 字 3個月前

午飯時聶言將眾人聚在一起:“根據目前掌握的狀況,受害者都是住客,酒店內部員工沒有出現類似的問題。前幾名受害者分彆是存在婚外情的丈夫,在酒店內開直播騙人的網紅,邊打電話給戀愛對象邊偷偷嫖|娼找刺激的商人……他們有個共同點。”

“謊言。”考官反應得很快。

聶言點頭:“沒錯,所有的受害者,都在酒店裡說過謊。”

隨即他看向昨天的三名選手:“說說吧,你們都開了什麼性質惡劣的‘玩笑’?”

這三人在眾目睽睽下,低著頭流冷汗。

聶言瞥了眼白辭:“順便一說,這位考生天生不招好人喜歡。”

其他選手小聲討論起來,這世上有的人天生體質特殊,譬如純陰之體,純陽之體等,白辭這種純招惡人喜歡的算什麼,萬惡之源體嗎?

一旁林雲起安慰了白辭一句:“彆聽他胡說,這隻是概率問題,會有好人愛你的。”

“我知道,”白辭望著他,又說:“謝謝你。”

這話接的……

林雲起勉強笑了下:“不客氣。”

三名選手不敢再瞞下去,如實說道:“我看酒店前台的小姑娘長挺漂亮的,但直接追求顯得有些輕浮,成功率不大。”

羅盤七詭異地和林雲起起了較量的心思,走過來問:“你猜他想到了什麼‘莊重’的好辦法?”

林雲起:“先讓一名同伴送給那姑娘一張桃花符,說她最近有桃花,之後安排另一個朋友猥瑣登場,他自己再關鍵時候出現產生對比,使得佳人傾心不已。”

接下來選手說的和林雲起預料的如出一轍。

羅盤七一臉震驚。

“之前靈感測試要求畫符,”林雲起,“這兩天肯定有工作人員幫忙搬比賽用的符紙,送一張練習畫的符,理由比較有信服力。”

白辭昨天和林雲起普及過符籙品種,他回憶了一下說:“……桃花符比較吸引小姑娘,送出去容易被收下。”

羅盤七很瞧不上這類人:“想必類似的事,他們從前沒少做。”

積累的足夠多,小惡也能釀大惡,會被白辭吸引不奇怪。

好在這三人還沒到真正騙財騙色的地步,否則絕不僅僅是寫告白信這麼簡單。

知道了異物可能害人的原因,聶言讓選手以到酒店後有沒有說謊為條件,分成兩隊。

林雲起這個打假的人,參賽目的不單純,自覺主動站到了謊言之隊,沒多久,白辭也站了過來。

林雲起好奇:“你也說謊了?”

“……”太多了。

白辭麵色不變:“我不好確定。”

林雲起表示能理解,人在生活中會無意識說一些謊言,有時候連自己都注意不到。

聶言和林幡然對視一眼,後者走到沒說過謊的選手麵前,詢問有沒有想要退賽的。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走出來了幾人,他們不怕危險,但特殊小組至今沒有找到危險的源頭,這就讓人有些忐忑。

林幡然也並未進行責備,轉過頭對刀疤臉說:“樊銘,你把他們送到市裡。”

刀疤臉:“做不到。”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說謊了。

林幡然看向孔考官,後者忍住幽怨看白辭的念頭,問:“幫人圓謊,算不算說謊?”

林幡然:“……退下吧。”

孔考官回到原位。

最後是由羅盤七去送人。

至於剩下說過謊的,送走反而可能會害了他們,當務之急是查明異物的品種。他們至今沒想明白,這個隱藏的異物是怎麼經受得住林雲起的誘惑。

“打擾一下,”林雲起認真問,“我想問這個比賽還進行嗎?”

他還有報告要寫。

聶言自然明白林雲起在想什麼,暗自有些頭疼,彆人想著保命,林雲起還在想著如何打假。

林幡然:“當然進行,現在就是第二個環節。”

林雲起站起身:“那就好。”

他一改之前的慵懶模樣,站起身拍了拍手:“各位選手們,雲起算命,逆轉你人生!如果你在人生的路上遭遇了迷茫,隨意可以到樓下大廳找我,一次一百,我在那裡擺攤等你們。”

林雲起走得瀟灑,留下一地沉默。

“他是瘋了嗎?”

說話的是孫笛揚,在林雲起說出要替人算命後,有選手好奇想去看看。孫笛揚無一例外告訴了他們林雲起的真實麵目——

“他是想來寫個打假報告奪人眼球的。”

“這個騙子,根本不相信鬼神一說。”

孫笛揚表現的越激烈,旁人興趣反而越大,不信鬼卻能通過篩選賽,這才是真的見了鬼。

一個下午,林雲起那裡被圍的水泄不通。

“下個月我就二十五歲了,幾次考核特殊小組失敗,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機會這不就來了。過生日,許個願望,保準靈驗。”

羅盤七這時已經回來了,恰好看到這一幕,一臉複雜道:“餓死鬼聽了都要流淚。”

“算一算這次比賽誰第一?”

“當然是我。”

林雲起簡直是不過腦子地回答,選手也就是圖一樂嗬,當然,他們也看出了對方在打什麼算盤。

這是想用自身作餌,引異物出來。

期間孫笛揚也在暗中推波助瀾,這家夥一開始是因為憤慨,後來卻逢人便說,擺明了是要落實林雲起說謊的事實。

不遠處。

林幡然蹙眉:“白辭對林雲起很不一樣,我擔心孫笛揚的行為會觸怒到他。”

聶言:“自找的。”

林幡然也很看不上這個學員,孫笛揚算盤打得極好,想要把異物的目光轉移到林雲起身上,這樣他這個第一天就因為說謊陷入危險的人,反而可能置身事外。

林幡然搖了搖頭,問:“白辭和林雲起,到底是什麼關係?”

“想不通。”聶言沒有掩飾眉宇間的困惑。

按理,白辭就算對一個人有好感,也不必這麼大張旗鼓。

自始至終,誰都不避諱。

林幡然:“那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聶言:“鬼知道。”

林幡然可以確定的是,聶言最近脾氣變得暴躁了。

前方林雲起不亦樂乎開展副業。

換位思考一下,林幡然覺得如果自己的城市也出了這麼個會算命的無神論者,她估計也會暴躁起來。

一個下午講的口乾舌燥,無事發生,林雲起暫時收攤,準備回房間衝個澡,再去餐廳吃晚餐。

十四層加上他隻入住了三名選手,此刻樓梯間更是格外的安靜。

地麵沒有地毯,每一次的腳步聲都格外清楚,兩邊牆距不寬,窄道似乎把空氣重新擠壓,所有進來的人,就像踩進一個幽深詭異的長盒當中。

似乎感覺到了某種說不出上來的異樣,林雲起不動聲色往前走,刷門卡的時候,他身子微微側著,確保不直對門的方向。

客房內並無生人闖入,早上夾在門縫裡的頭發絲也在,然而關上門的刹那,帶起的風卷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

林雲起本能地隨著血的方向望去,酒店穿衣鏡安在靠門的地方,鏡麵‘說謊者死’四個字猝不及防映入眼簾。血還未乾,每一個字都有些毛邊,線條也沒一條是拉直的,看著分外扭曲。

對麵的商業大樓導致客房內的通風效果不好。

林雲起打開門散血腥味,正要打電話給聶言,碰巧電梯傳來‘滴’的一聲,白辭從裡麵走出。

四目相對,林雲起聳了聳肩。

看到鏡麵上的字,白辭冷笑:“裝神弄鬼。”

林雲起頷首,持同一看法。

不多時,聶言和林幡然被叫來,林幡然看了一眼後沒多留:“我先去查監控。”

聶言用棉簽蘸取了一點血液,放在鼻間嗅了嗅:“是雞血。”

林雲起:“這都能聞出來?”

古有金雞一叫萬鬼逃之說,聶言的工作不時就會用到雞血,多少能感覺到一些。

“我也是猜的,”他說,“今早看送貨的送來一大筐雞。”

民間傳聞信不信是一回事,聽沒聽說過又是另一回事,林雲起饒有興趣道:“老話有講雞血除晦氣,還能驅邪,對方偏偏用雞血來嚇唬人,看來理論知識比我還差。”

“……”

聶言有理由相信作案人是想要故弄玄虛,故意選擇雞血,好營造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不過他戲弄的對象是林雲起,顯然是弄巧成拙了。

林幡然再次上樓時,還帶來了一人,是副生麵孔,整個人像是棺材裡走出來的一般,肌肉線條極其僵硬。

“我們組一同事,”林幡然介紹,“姓周,周司門。”

周司門是臨時過來一趟,對於檢測異物氣息的殘留和追蹤,他最為擅長。

周司門不喜與人接近,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個人對著鏡子研究。

林雲起站在一旁等結果,心血來潮問起:“你們的工作是處理不可思議事件,那本身應該具備一些獨到的能力。”

林幡然麵不改色扯謊:“鐵頭功,縮骨功……”說著佯裝開玩笑地看了眼周司門,道:“不過他就很厲害了。”

林雲起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傳說他曾幫一位怨靈洗刷冤屈,然而怨靈對往事念念不忘,依舊沒有化解怨恨,但為了報答周司門,心甘情願留在其身邊幫忙。而且那隻怨靈還用他的名給自己命名,叫小司。”

林雲起聽得津津有味:“故事很創新。”

畢竟在一般鬼故事裡,沉冤得雪後一般都是怨念化開,消失於天地間。

周司門背後的怨靈咧了咧嘴,衝林幡然露出一個駭人的微笑。

饒是林幡然,也有點毛骨悚然,怨靈這種東西,還是少接觸為妙。

周司門這時直起腰,隻說了兩個字:“監控。”

林幡然借用了林雲起的筆記本,播放剛剛拷貝下來的監控。

大家基本是坐在床邊看的,周司門不喜歡和人靠太近,站在一邊。

林雲起幫他單獨搬了個凳子:“請坐。”

隨後又搬來一個凳子,對著空氣說:“小司也坐。”

“……”

林雲起順便給每人倒了一杯水,多給周司門一杯,繼續對著空氣說:“小司也喝。”

周司門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謝。”

沉默了一下,周司門緩緩指了下左邊,還是說了句:“小司其實在這邊。”

先前林雲起是真的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說自話。

“哦。”林雲起把凳子從右手邊換到左手邊,熱情洋溢:“請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