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報案(2 / 2)

人間值得 春風遙 11384 字 3個月前

林雲起一怔,隨後拍了下手:“我給忘了。”

按理說自己請假到了後天,不過既然回來了,明天就可以提前上崗。老小區物業下班的時間早,依照林雲起的了解,最多再過十分鐘,那些人就要撤退了。

“我先去報道,”他把鑰匙給了白辭,“小心點,說不定小偷會去而複返。”

白辭沒說話,倒是前麵的羅盤七聽到後感慨道:“去而複返的前提是他還活著。”

“……”

林雲起下定決心,等自學心理學有成,免費給羅盤七做個輔導,這人明顯已經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出現口不擇言的情況。

他一走,剩下三人少了顧慮。

聶言放出千紙鶴探路,樓道內陰氣肆虐,羅盤七試圖靠不斷說話來分散內心的緊張。

然而不管他多不情願,上個四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羅盤七以為自己看到餓死鬼的瞬間,腿會顫抖。然而真正到了見麵的一刻,一個責備的念頭不受控製地蹦了出來:到底是怎麼看的門?連小偷都放進去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誰都能感覺到餓死鬼的心情處在一個非常惡劣的境界,他手裡的碗源源不斷冒著黑氣,碗邊甚至已經開始滲血。

白辭似乎還嫌餓死鬼的心情不夠糟糕似的,譏嘲道:“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林雲起的家?”

餓死鬼的眼珠和碗邊的血跡一樣是濃烈的血色。

他沒有看白辭,反而望向聶言和羅盤七,像是知道他們的身份,眼神十分滲人。

“找到他……”餓死鬼撫摸著碗的邊緣:“三天內找到他,要麼,我就親自去找。”

聶言平靜問:“找到誰?那個小偷。”

餓死鬼雖然還是靜靜坐在那裡,但隱隱透露出一股不耐的氣息。

聶言:“你得明確說出訴求,我們才能考慮。”

“訴求……”餓死鬼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彙,終於開口:“訴求是,報案。”

“……”

緊接著餓死鬼寒聲強調:“三天。”

“……”

聶言簡單詢問了幾句後,沒有多留,轉身離開。

直到下樓,羅盤七還覺得是在做夢。

“林雲起擺攤算命,餓死鬼現在來報案,頭兒,我看他們是想送你去投胎。”

聶言冷冷一眼掃過來,羅盤七消停了。

他沒理會羅盤七,更關注的是白辭。

“我一直以為你很關心林雲起,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

白辭不置可否。

“但你卻放任餓死鬼在他家門口不管。”

白辭:“這兩點矛盾嗎?”

聶言皺了下眉。

確實不矛盾,甚至於餓死鬼的存在,目前階段對林雲起是有利的。

……

和物業打完招呼,林雲起回來的時候聶言和羅盤七已經離開了。

白辭重新返回屋子,正在一邊收拾淩亂的地麵,一邊等他。

林雲起也不矯情,說了聲謝謝後,挽起袖子一起收拾,中途問:“有沒有什麼發現?”

白辭:“小偷大概二十來歲,男性,一米八左右,戴耳釘。”

林雲起搜索了一下記憶,確定印象中不認識這號人。

“你們和他碰麵了?”

這描述還挺詳細的。

白辭搖頭:“有個目擊證人,聶言回頭會找模擬畫像師,畫出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到時候再拿給你看看。”

“目擊證人?是誰?”

白辭表示不需要在意:“討飯的。”

多個人幫忙,屋子收拾的很快。

冰箱裡的東西在離開前差不多已經清空,林雲起打電話訂了份水果,又取出冰塊做了份水果茶冰飲,請白辭喝了一杯,算作是犒勞。

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家教時間推遲到了周末,得提前備好課。看到對方水果茶見底後,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白辭下樓時雨越下越大,雨勢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白辭關心的重點在於‘林雲起給我做飯了。’

“按照這個理論,林雲起給你泡杯茶也算是在做料理。”

話音落下,骸骨狗被拎出來掛在傘柄上當裝飾,兩隻爪子僵立在半空中。

“我尊貴的主人,”它討好道,“水果茶的清新脫俗就是林雲起對您好感的象征。”

白辭無動於衷。

骸骨狗笨拙地轉移話題:“您看是誰膽子那麼大,敢來偷東西,餓死鬼竟然還沒有發現。”

白辭停下腳步:“你的鼻子不是擺件。”

骸骨狗從傘骨上掙脫,噠噠噠爬到他肩頭,還想蹬鼻子上臉一路爬到頭頂,感覺到白辭散發出的冷意後,連忙停下。

先前骸骨狗確實聞到了比較奇異的香味。

“林雲起家裡有股長得很好看的味道。”

它絞儘腦汁才想出這個形容。

就像是烤箱裡剛剛鼓起的泡芙,沸騰麻辣鍋裡的肥牛……看到畫麵瞬間所感受到的美味,甚至超過親自品嘗。

畢竟感知和想象力加持下的味覺,永遠不會膩味。

林雲起家中便殘留著這種味道。

“有能力正麵擊敗餓死鬼的寥寥無幾,”白辭,“這是南柯夢。”

顧名思義,是和夢境有關的異物。

和夢魘不同,這類異物織夢的手段更加高明,它能發掘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對於餓死鬼這樣強大的異物來說,絕對能分辨出夢和現實,區彆在於想不想醒,什麼時候醒。

如果當時林雲起在家還好說,林雲起不在,餓死鬼想在夢裡過過嘴癮,沒有直接弄死南柯夢,屬實正常。

……

第二天,雨過天晴,林雲起重操掃樓舊業。

在他工作的時間段,聶言領著模擬畫像師往林雲起家門口跑了一趟。

餓死鬼的描述比較到位,畫像師功底也不錯,很快把成品遞過去。

“眼睛太短。”餓死鬼掃了一眼,並不滿意。

畫像師儘量不手抖,改成一道狹長的眼睛。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小組最安全的職業,不曾想是格局小了,描述嫌疑人長相細節的可能不止是人,還有鬼。

畫的差不多時,林雲起也回來了。

“聶隊長?”

林雲起看到門口還站著個人,腿一直在抖,連忙過來開門,邊開邊問:“你朋友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聶言看了眼畫像師:“他骨質疏鬆。”

畫像師麵色尷尬,手裡的畫這時被聶言抽走遞過去:“見過這個人嗎?”

“我聽白辭說了,有個要飯的是目擊證人,”林雲起看完畫像,先說起另一件事,“他人在哪裡?我準備過去塞幾百塊錢。”

對方不懼報複做目擊證人,自己怎麼也得有點表示。

聶言並未點明現在是餓死鬼要報複小偷:“這樣高潔的流浪漢,給錢是在侮辱他。”

林雲起想了想:“那他還有沒有勞動力?有的話我可以介紹兼職。”

畫像師實在忍不住,插話道:“……能進去再說嗎?”

當著餓死鬼的麵討論這些是不是不大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