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聯想(1 / 2)

人間值得 春風遙 12690 字 6個月前

“賣文具?”得知他的來意,警察投來古怪的眼神。

林雲起剛要開口解釋兩句,手機突然響了:“抱歉,我接個電話。”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林雲起眉頭微微皺起:“現在恐怕沒時間,對……最快也要到下午三點,我在本市。”

“……現在也不方便接電話,不是工作,這邊也有警察在問我話。”

先前他在酒店時,全部清場沒人來做筆錄,這會兒卻又打電話詢問情況。

聽到‘也’字時,正在做筆錄的警察深深看了林雲起一眼,在他通話結束後,立刻問:“剛跟你通話的是我們同行?”

林雲起點頭:“昨天我想賣文具的一個客戶,今早前去見了上帝。”

說出來會加深個人嫌疑,但試圖隱瞞,更容易顯得欲蓋彌彰。

“……”

連續兩次巧合,讓簡單的筆錄變成是詳細問話。林雲起自己不好解釋,索性打給羅盤七。

早在他打電話的前一秒,羅盤七右眼便不停跳動,送文件時,還跟上司吐槽肯定有禍事。

“你這不叫第六感,叫迷信。”

羅盤七碎碎念說:“今早我看二組的人好像在出什麼任務,天海市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正念叨著,林雲起的電話打了進來。

聽完那頭的講述,羅盤七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山裡麵,因為證據不足,林雲起暫時被放回家,隻是要求他近期不要離市。明明是兩人一起發現的案發現場,白辭卻像是被自動忽略,後續基本沒人向他求證什麼。

下午三點,林雲起剛到家不久,就收到了聶言約見麵的消息。

懶得走動太遠,雙方最後在附近公園碰頭。

聶言是個一年四季與風衣為伴之人,風衣的一角和樹葉同時被風掀起,活脫脫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可惜對方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過強烈,稍一走近,虛幻的童話感瞬間破碎。

聶言已經了解完全部的事情經過,知道林雲起在打著一冊多賣的主意。

“根據保潔員的證詞,金很有可能是在昨晚出事。”

林雲起並非最大嫌疑人,警方找他主要是因為今早敲門無人應聲後,他給金發過一條短信,詢問對方考慮得如何。

昨天才見過的人說沒就沒了,林雲起唏噓問:“他是怎麼死的?”

“驚嚇過度。”聶言補充說:“和今早山裡那個死法一致。”

實際這是官方說法,無論是金還是趙道人,五臟六腑全部衰竭,這樁離奇的案件現在已經由特殊小組接手。

林雲起靜默不語,趙道人雙目圓睜血淚不止的畫麵,仿佛還在眼前。

聶言盯著地上對著磚塊縫隙啄來啄去的小鳥,心中產生一絲異樣感:“說起來,昨晚的監控正好被一隻鳥給擋住了。”

“鳥?”

“一隻鳥對著監控鏡頭前亂飛,持續了很久。”

又是動物?

林雲起本能聯想起了鄭檸物種不同的同黨,話鋒一轉,打聽起案件進度。

聶言:“很快會有結果。”

“我聽白辭說,證據不足無法定罪。”

“他落伍了。”聶言淡淡道:“對於特殊犯罪,我們這邊有特殊的處置方案。”

包括證人以及證詞的獲取方式,和傳統要求有所差異。白辭一向和特殊小組不親近,對他們內部的改革自然不清楚。

得知同窗大概率落網,林雲起歎了口氣,日後監獄裡又會多一個探監對象。再一想,柳老板早就不在了,鄭檸算是目前唯一鐵窗淚的熟人。

·

南柯夢經常搞失蹤,鄭檸早就習以為常。

這次不知為何他有種強烈的不安,一個早晨都在焦慮地踱步。

“我回來了。”

窗戶外麵突然跳進一隻蜘蛛,鄭檸長鬆一口氣。儘管不太待見南柯夢的處事方式,但不得不承認,自從遇到南柯夢,他的人生才開始順風順水。

鄭檸留意到南柯夢的腹部不再圓潤,指著它的肚子問:“怎麼搞得?瘦了一圈。”

“和白辭交手受了點傷,好在全身而退。”

接連失手,讓鄭檸開始懷疑它的能力。

南柯夢靠在椅子上休息,冷笑著說:“你怎麼不想想風光的時候?要不是我幫忙,讓你偷到價值不菲的項鏈,你怎麼可能有錢整容揮霍?”

隨後狀似不經意聊起往事:“你那條項鏈最後是去哪裡銷得贓?”

鄭檸狐疑看它:“怎麼想起打聽這個?”

“渠道穩定的話,我們就再去做幾樁,路上我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下手目標。”

上次賄賂酒店經理邀請林雲起做試睡員,一下沒了好幾萬,確實該考慮資金問題。

鄭檸被說動,翻出一個小本子,他如今也算黑市上的大客戶,有幾個固定銷贓人。

南柯夢:“最近風頭緊,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們還接不接,彆東西到手後出不去。”

不用它特彆點明,鄭檸平時也是這麼做的,他聯係了那邊,對方表示有好貨隨時都願意幫忙出手。

一切都很順利,鄭檸帶著南柯夢去‘打野’。

和往常一樣,南柯夢讓人在睡夢中昏迷,鄭檸去偷東西。但他不知道的是,裝睡的人是特殊小組成員,寶石項鏈也是仿品。

鄭檸當晚便去銷贓,雙方在黑暗中接頭,暗號都沒來得及對,便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倒。

隻是一樁小案子,羅盤七帶著實習成員來抓的人,他先是看了眼銷贓的人,之後叼著根煙對實習成員說:“釣魚執法不足給案件定性,帶回去好好盤問,讓他們抖出從前的交易。”

釣魚執法?

猶如驚雷炸耳,鄭檸猛地意識到什麼,望向南柯夢。

大蜘蛛:“對不起,我是臥底。”

·

明月高掛,小屋裡還用著最原始的電燈泡。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一張椅子,南柯夢坐完鄭檸坐。

羅盤七:“不用隱瞞什麼,為了減刑,你同黨撂了個一乾二淨。”

“……”不止人不靠譜,原來所有動物都一樣。

鄭檸對坦白從寬沒有興趣,他隻提了一個要求:“我要見林雲起。”

羅盤七歎道:“最近兩個月的犯人都提過同一個要求,而他們最後無一例外後悔了。”

鄭檸要是能聽得進去彆人的勸,就不會和家裡鬨僵,最後走向犯罪的道路。他強調說:“林雲起不來,我什麼都不會說。”

羅盤七打了個響指:“聽你的。”

鄭檸大半夜被轉到普通的審訊室,天亮時,羅盤七通知林雲起來一趟。昔日同窗會麵,卻是以這種方式,林雲起坐下後直白地問出疑惑:“為什麼?”

“還記得大學時期班裡組織的夏令營嗎?”

林雲起點頭。

“那一次我遇到鬼壓床,險些死掉。”

鬼壓床已經成了一種睡眠障礙的代稱,現實裡很是常見,林雲起聽到後毫無波瀾。

“是康鬱救了我。”

林雲起這次有了點興趣。

“後來他給了我一張符,說是能安神,我日日放在枕下,果然沒再出問題。”

林雲起沒有打岔,任他說下去。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已知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我也想踏進那扇門。”鄭檸淡淡道:“可當我懇求康鬱教我點本事後,他卻說所謂符紙隻是讓我心理有些安慰,根本沒有什麼妖魔鬼怪。”

說到這裡,鄭檸突然激動起來:“可他自己連做夢都在呐喊,要拿到靈異大賽的冠軍!”

“……”

“我不受控製地開始留意康鬱,想要戳穿他,然而我發現,康鬱他居然在嫉妒你。”鄭檸冷笑:“原來你才是我們寢室裡隱藏最深的那個。”

林雲起低聲問羅盤七:“他這是想靠裝精神病脫罪嗎?”

羅盤七同情地望著林雲起,這就是個躺槍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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