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實(1 / 2)

人間值得 春風遙 10083 字 3個月前

任何人或是異物,他們狠毒在林雲起現實麵前不堪一擊。

不過對於這個幾乎和自己有著一般容貌男人,林雲起還是多看了兩眼。

“小鬱在哪裡?”他問出最關心問題。

男子沒有回答,望著地麵排隊螞蟻,這些螞蟻竟然跟做錯了事孩子一樣,縮了縮觸角。

他輕輕揮了下手,螞蟻成群結隊離開。

眼睜睜看男子重新走進木屋,林雲起斟酌要不要跟著進去。想好後對白辭說:“我先進去,你在外麵守著。”

屋門沒有關,裡麵傳來嗤笑聲。因為麵積不大,圓桌靠近門邊,可以清楚看清屋內景象。

男人坐在圓桌旁,對麵已經倒好兩杯茶。

白辭:“一起吧。”

最先跑進去是骸骨狗。它享受地呼吸著空氣,彆不說,這萬年古木味道是真好聞。

林雲起背著那段木頭,與之相比,就像是速凍食品和剛出鍋美食天壤之彆。

在他們進去這段時間內,男子隻是平靜地喝茶,沒有拿武器,也沒有任何逃跑征兆。進門後可以看到櫃子上還放了一本小學語文書,這可謂是林雲起見過最囂張綁匪。

男子放下杯子:“我不是綁匪,相反,我隻是不想讓你們牽扯進來。”

林雲起冷笑:“因為兄弟情深?”

男子十分費解,不明白他為什麼變臉速度如此快,一會兒默認是兄弟,一會兒又叫嚷著不要亂攀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歸結為人類特性。

男子抬起頭,自他們來後第一次全神貫注望著白辭,緩緩吐出一句話:“好久不見了,父親。”

“……”

這關係認,還不如叫自己好哥哥。

林雲起轉過身,望著隨後走進來白辭,覺得直接複述那兩個字有些奇怪,英文都飆出來了:“father?”

白辭頗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屋內沒有安燈,男子一一耐心地點燃蠟燭,盯著彆人傷疤看並不禮貌,所以先前林雲起儘量去看他眼睛,而非毀容後半張臉。

但這會兒,男子側麵對著他,點蠟燭動作又十分緩慢,林雲起下意識觀察起他傷口。

仔細看那好像不是傷疤,縱橫交錯痕跡更類似樹紋。

“大約是七年前,我做了一件違背常理事情,遭到天罰。”

男子解釋起傷口來源。

沒有被他故事吸引,林雲起耳朵尖動了動,聽到了微弱小狗叫聲。

尋著聲源望去,林雲起看到角落擺放著一盆萬年青,一隻小狗蹲在邊緣,它尾巴是殘缺,身上還有大塊被燒焦痕跡,瞧著是陳年舊傷。

“它本該死了,被我強行救回來,”男子不太喜歡看到林雲起,他討厭照鏡子感覺,但依舊很有耐心地解釋,“每次出去必然引來天雷,偏偏它又好動。”

林雲起想到了破牆邊那棵被雷電燒焦樹木。

“你究竟是誰?”林雲起問。

男子終於點完最後一根蠟燭,原本隻有一扇小窗戶紅房子,瞬間明亮了起來。他站直身體,望向白辭:“父親,因果是你種下,為什麼不親自解釋清楚?”

白辭冷漠道:“想解釋,被雷劈了。”

“……”

白辭是始作俑者,提到煉化傀儡原因,就必然要說起林雲起前世,否則隻會留下更深疑惑。

萬年古木可沒這個顧忌,站在它角度,這就隻是自己身世。

“你可以稱呼我為萬年古木,”男子似乎是體諒了白辭這份‘不容易’,繼續說下去,“我出生在一百二十年前,一個大雨滂沱日子,是用萬年古木煉化而成傀儡。”

林雲起坐下,默默端起男子另外倒水,一口喝乾淨,這故事開頭年代,已經讓人有些驚愕。

“創造我人,讓我去接近一位才蘇醒不久大妖。”

精心安排邂逅,佯裝失憶卻保留前世習慣人設,一切都像計劃那麼順利。

“那個人叫無佚,在我接近他第一百三十五天,他拉我去渡河。那是一條充斥黑浪大河,可惜還沒到河中心,船就翻了。”

似乎是一段極為恐怖經曆,男子神態有些不自然蒼白:“好在我本身就是死物,因禍得福反而成為陰煞,他就沒那麼好運了,重傷後實力大降,不得不陷入沉睡。”

林雲起不了解陰煞一說,沉默地做了大致角色分類,白辭是始作俑者,男子是自己替身,無佚是個上當受騙大妖。

歸根到底:爸爸,兒子,兒媳故事。

想到這裡林雲起眼皮一跳,還不如弟媳。

“小鬱在哪裡?”他重複一遍問題,其他可以留待稍後,孩子安全卻是刻不容緩。

男子卻是自顧自說道:“不知過去多久,我從河中逃了出來,躲到這片山林裡休養,再到後來,一個小男孩來樹林裡,想要安葬一隻被人虐待致死狗。”

男子笑了下:“小鬱是我唯一朋友,他不怕我,總說植物是沉默且有力量,還教會了我不少新鮮玩意。”

“他在拖延時間。”白辭忽然說道。

男子麵不改色坐下,歎道:“瞞不過你。”

林雲起注意到側麵牆壁有一條很淺縫隙,行動快過理智,他直接走過去用力一推。

這是一扇隱藏木門,比想象中要輕,裡麵有很多孩子生活用品。

男子笑了笑:“想想他住這裡其實不錯,否則我還要去外麵網吧聊天。”

小鬱父親看得嚴,平日最排斥他進這片森林。

林雲起正要質問小鬱下落,整個地麵突然開始劇烈搖晃,整個過程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很快這種奇怪動靜延伸到更遠地方,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進行追逐。

白辭已經先一步預料到結果:“拖延做得不錯。”

似乎是料定了地底下東西追不上想要找到目標。

林雲起皺眉看著腳下:“這下麵……是什麼?”

“棺材。”男子有問必答,比白辭可是爽快多:“是一種古老陣法,用了我身體一部分,讓屍體處在陰煞包圍中,凝聚成新煞。”

過長小拇指,細腰……林雲起腦海中浮現出和女主人很像無頭女屍,竟得出一個背離科學,卻很合理解釋。

會不會女屍就是女主人?她一直知道小鬱在這屋子裡,確定男子不會傷害孩子,便沒有再管,但剛剛,小鬱一個人跑走了,女主人正在拚命去尋找他。

“煞生命是有儘頭,不長。”

男子本身是萬年古木,至少有兩百年陽壽,死後會慢慢僵化成一根沒有神智爛木頭。

死人化陰煞不同,不會超過十年。

說著男子憐愛地摸了摸盆栽上小狗:“它也快消失了。”

所以最近自己總是心軟,讓這隻狗出去轉轉。正如小男孩所說,一直悶在屋子裡多無趣。

博美毫無觸動地望著這一幕,趴在門檻上慵懶地打了個嗬欠,生死離彆它見多了,隻要死不是自己和白辭就行。

眼見男子沒有再搭理他們意思,繼續留下也沒用,林雲起站起身準備離開。

“很多答案一開始就在你身邊。”在他即將走出門前,男子突然撂下一句話。

出門腳踩在地上,真實感才重新回來。

白辭:“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