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槍戰,張庸印象很深。
尤其是那個長得有點像李靜芷的女人。開槍毫不含糊。
出手果斷。
槍法利索。
非常難得。
地下黨似乎很少槍戰。除非是迫不得已。當時的情況,應該是極其危險。才不得不動用武器。
本來以為他們會消失一段時間。沒想到,正主居然又出現了。
按理說,他應該是很有經驗的人。
怎麼會冒險出現?
靜悄悄的開車跟著對方。故意讓對方察覺。
中年男子內心一緊。明白自己是被跟蹤了。
急忙轉入一條小巷。
張庸這才開車遠去。
沒事彆出來晃蕩。外麵很危險。
不要說是中統,就是軍統發現紅黨,一樣會抓的。
一旦抓到,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
這才開車前往火車站。
“隊長!”
“隊長!”
鐘陽和吳六棋都很高興。
他們好多天沒有看到張庸了。張庸忙其他事去了。
“那個唐木春呢?”
“在裡麵。單獨看管。這孫子要絕食呢!”
“絕食?”
“不肯吃飯,不肯喝水。想餓死自己。”
“我進去看看!”
張庸來到一個單間。看到唐木春坐在地上,盤膝而坐,仿佛是在修煉的樣子。
當然不是修煉。是日寇的一種獨特的反抗方式。
有點類似非暴力不合作。
因為不喝水,不吃飯,所以,臉色煞白,呼吸微弱。
其實,他完全可以自殺的。隻要咬舌頭就可以。或者撞牆。但是他偏偏沒有。所以,鐘陽和吳六棋也懶得理他。
你要死就去死。沒有人阻攔你。
我們抓到的日諜有一大串。多伱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擺擺手,讓其他人退出來。
有些話,他準備單獨和唐木春聊聊。刺激刺激對方。
“唐木春,是我抓的你。”
張庸開門見山。
唐木春依然不為所動。
張庸來到他的麵前,蹲下來,靠近他耳邊。
“今天,我去了一家旗袍店……”
唐木春毫無反應。
整個人仿佛雕像。
“秦淮河邊那一家。你在裡麵放了些東西……”
“你……”
唐木春終於是有反應了。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又暗淡下來。最終無語。
暴露了。
這些狡猾的中國人。
他們不但抓到了自己,還挖掘出了自己背後的秘密。
本來,將東西寄存在旗袍店,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包括旗袍店的老板,都不在意。
因為隨手放下,顯得毫不在乎的。沒有人覺得裡麵可能是貴重物品。自然不會留心。
誰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國人,居然成功的抓住了這一點。
“馬誌遠,郭大山……“
“你這個惡魔!”
“你誤會了。不是我神機妙算。是有人出賣了你。”
“什麼?”
唐木春頓時又急又怒。
被出賣了?
是誰?
是誰!
“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本事找到旗袍店嗎?肯定是有人出賣了你啊!”張庸漫不經意的說道,故意刺激對方,挑起對方的仇恨,“你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其實,早就有人暗中記錄在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唐木春歇斯底裡起來。
絕望。
沮喪。
憤怒。
臉頰開始扭曲。
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也是他設想無數次的可能。
他相信自己是不會露出任何破綻的。中國人不可能盯上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出賣。
果然如此。
自己真的是被人出賣了。
出賣自己的,肯定是日本人。隻有其他日諜才知道。
“彆叫了……”
“啊啊啊!”
“你的音調不對。叫的也不夠感情豐富。純粹浪費表情。”
“你……”
“我再告訴你,郭大山拿到備忘錄,交給了李瓊。但是李瓊被殺了,電台也被搶走了。”
“什麼?”
“人不是我們殺的,電台也不是我們搶的。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殺了李瓊!”
“我,我,我……”
唐木春暴躁的想要說出某個人的名字。
可是,他不知道對方是誰。
沒錯,他不知道。
他相信有人出賣了自己。但是不知道是誰。
他甚至都猜不到。
但是他對張庸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張庸的確沒有說謊。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對唐木春刺激很大。
“事已至此,你繼續隱瞞,沒必要了吧?”
“我叫阪本龍一。”
“阪本達雄是你什麼人?”
“誰?”
阪本龍一疑惑。
張庸於是知道,兩者沒關係。雖然都姓阪本。
“我在上海抓的一個日諜。”
“我不知道。”
“沒事。你繼續說吧。”
“你想要我說什麼?我做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說是你說。“
“我不想說。”
“那我隻有大刑伺候了。”
“隨便!”
阪本龍一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