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風凜凜(1 / 2)

校草妹妹是花妖 霜染衣 14418 字 3個月前

小幼崽穿著毛茸茸的熊熊衣,被卡在兩根鐵柵欄中間,像極了一隻被捕住的小熊。再配上她那可憐巴巴的小神情,看上去慘兮兮的。

大抵是沒有遇上過這麼萌蠢的小幼崽,顧正榮微微怔了下,威嚴的眼底浮現幾分慈愛來。

他蹲下身,與小幼崽平視,頗有幾分意外,小女孩也才一歲半,記性竟然這麼好嗎?

“你還記得我?”

槐米點點小腦袋。

“那我是誰?”

“爺爺。”

小家夥的聲音軟軟糯糯,像隻Q彈的小團子,而且還是帶著奶香味的。

她卡得難受,不安分地動了一下,試圖從這鐵柵欄裡擠出去。

不過徒勞無功。

“爺爺,幫幫米米。”小家夥可憐兮兮地求助。

大概是被她可愛到了,顧正榮那兩道威嚴的眉宇舒展開來,“你先彆動。”

小幼崽果然乖乖不動了,一雙黑亮的毛子濕漉漉地看著他。饒是顧正榮總是喜歡端著一副威嚴的姿態,這一刻心口也軟了幾分。

他仔細檢查了下小家夥的狀況,應該是小幼崽穿得太厚了點,又強行從這柵欄縫隙中鑽,正好卡在了中間。

顧正榮伸手去扯了一下小幼崽的熊熊衣,把小幼崽的衣服一點點挪出來捋順,好給小幼崽的身體騰出空隙。

“爺爺,痛!輕輕~”小幼崽忽然奶聲奶氣地叫道。

顧正榮停下動作,不敢動了,“哪裡痛?”

小槐米指了指前胸。

顧正榮遲疑了下,伸手去摸熊熊衣,才發現原來這裡有拉鏈,而且這拉鏈設計的是熊熊形狀,正好硌著她。

顧正榮小心地幫她把拉鏈往下麵拉了拉,“我幫你把外套脫了,你從這裡穿過來。”

“嗯。”小槐米現在也沒有彆的選擇,隻好乖乖聽話。

顧正榮幫她把外套脫下,小幼崽終於成功脫困。

“謝謝爺爺~”小家夥禮貌地說。

顧正榮沒有和小孩子相處的經曆,但眼前這隻小幼崽又萌又乖,還有幾分顧家血脈的影子,很難讓他不喜歡。

一陣寒風吹來,顧正榮抖了抖手上的熊熊衣,“來,把外套穿上。”

小槐米抬起雙臂,顧正榮把衣服給她套上。因沒有照顧過小孩,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疏和笨拙。

槐米貼身的棉衣衣袖被外套袖子帶到手肘處,皺成一團,很不舒服。

“爺爺不會穿衣衣嗎?”小幼崽微微蹙起眉頭,偏著小腦袋問顧正榮。

被小幼崽質疑,顧正榮麵上的表情也有點僵。他膝下隻有一子,卻不曾親自帶過,他對小孩談不上喜歡與否。有傭人和妻子照顧,不需要再假他之手。

而他在家庭中的角色也絕不是帶孩子。

後來顧立安有了兒子,他曾想過讓顧立安把顧澤蘭帶回顧家養,不過顧立安拒絕了。再加上兩父子一直在冷戰,顧正榮有意想讓顧立安碰壁再回去,他這一等,都快二十年了。

槐米不舒服地扯了扯手臂處皺成一團的衣袖。

顧正榮似乎明白過來,他伸兩根手指放進小家夥的外套袖子裡,幫她把裡麵的衣服袖子拉扯出來。

小家夥的皮膚又嫩又軟,帶著溫熱的體溫,像能把人融化。

顧正榮的手指碰到小家夥的肌膚,竟有一種陌生的、難以言明的情緒湧上心頭。

“米米。”

“爸爸~”槐米聽見顧立安的聲音,脆生生應道。她眼裡像有星星在閃爍,毫不掩飾歡喜之情。

顧立安驅動著輪椅緩緩過來。

顧正榮直起身,隔著鐵柵欄望向輪椅上的人,那雙威嚴的眼底有了些波瀾。

仿佛鬆了一口氣,又有點久彆重逢的欣喜。

顧立安則平靜無波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餘情緒。

他的視線很快落在小槐米的身上,平靜地招呼:“米米,回來。”

“嗯。”槐米語帶喜悅,走到柵欄邊,看了一眼柵欄,猶豫了下。

“從外麵過來。”

爸爸現在好聰明,除了不能走路,其他與常人沒什麼區彆。尤其是現在,簡直就像完全好了一樣。

看到這樣的爸爸,槐米也很高興,抱著鐵柵欄笑望著顧立安,“爸爸~等米米(*^▽^*)”

小家夥轉身就跑。

顧正榮吩咐一旁的管家護送槐米回去。

這裡就隻剩下兩父子隔著鐵柵欄四目相對。

兩人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都一樣輪廓分明,豐神俊逸。隻不過顧正榮看上去更老練、更深不可測一些,他臉上有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嚴和□□。

靜默片刻,顧正榮遲疑地開口:“你……好了?”

“你不該搬來這裡。”顧立安卻答非所問。

短暫的錯愕之後,顧正榮蹙起眉,看了眼顧立安的腿,冷嘲道:“這副半殘不廢的樣子就是你的追求?”

兩人的對話簡直雞同鴨講。

顧立安沒有回答他,隻是平靜地和他對視,深邃的眸子無波也無瀾。

“爺爺!”小幼崽忘了拿她的小球球,去而複返,兩隻黑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不凶爸爸!爸爸棒棒!”

小家夥十分護短地站在顧正榮麵前,兩道秀氣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奶凶奶凶的。

顧立安平靜的眼底有了些光,唇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揚。

被當成壞人的顧正榮忽地感覺胸中有一口氣提不上來,沉著臉道:“我沒凶他。”

槐米顯然不信,剛才她都聽到了。

爸爸一定很傷心,他生病那麼久,爺爺都沒來看過他。

小幼崽又一臉認真地對顧正榮擺擺手,“不(可以)傷爸爸的心心。”

顧正榮:……

正好沈老爺子也拄著拐杖尋來,不巧正好撞見小槐米和顧正榮爭論的一幕。

“發生了什麼?米米,你怎麼跑去隔壁了?”

“外公,米米撿球球。”

沈老爺子的視線在顧正榮身上逡巡一圈,“你們認識?”

顧正榮:“我是槐米的親爺爺。”

沈老爺子似乎並不意外,臉上的表情過於平淡,甚至比陌生人之間的寒暄更冷淡一些。

他讓身邊的傭人把米米接回來,推顧立安回屋休息。

顧立安也並未多言,沉默地任由沈家的傭人推自己回屋。

等人都走了,沈老爺子雙手杵著拐杖,身姿挺拔地站在柵欄邊,幽幽開口:“自從立安成植物人以來,一直都是蓁蓁和澤蘭在照顧,我從未聽說過米米還有爺爺,還以為顧家那邊沒人了。”

顧正榮臉色一沉。

沈老爺子卻像看不懂他的臉色一樣,繼續說:“既然大家以前沒什麼走動,關係也不是那麼熟,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立安住在我們沈家,恢複得很好,他和蓁蓁、以及兩個孩子都是我們沈家的人,女兒兒子女婿兒媳進了我們沈家的門,都一視同仁。”

顧正榮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唇角威嚴往下壓,“他們流著顧家的血。”

沈老爺子冷冷嗤笑,“對親兒子的生死尚且能不聞不問,也不見你對這血脈有多珍視!”

沈文驥調查當年的真相時,也順便查了顧立安的過去,雖然得到的消息不多,不過還是查出了一些家庭背景。

顧正榮和顧立安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鬨掰,更確切地說大概有二十年。顧立安並沒有按照顧正榮的希冀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光耀顧家門楣。

兩父子在理念、理想和人生觀上有很大的分歧,再加上顧立安推掉了顧正榮給他安排的聯姻,兩父子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後來索性直接斷了父子關係。

顧立安在上淮與葉蓁相戀,兩人一起組建家庭,和顧家鮮有來往。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斷絕關係,顧立安也從回去看過顧正榮,不過每次都不歡而散。

顧正榮拉長了臉,“我們顧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置喙!”

“他們既沒住在你家,又沒有在你家戶口本上,怎麼就成了你家的家事?”沈老爺子反唇相譏。

顧正榮的臉黑成了鍋底。

沈老爺子終於有了一絲痛快,當初他問葉蓁關於顧家的事,葉蓁也沒怎麼提,隻說夫家在外地,不在上淮。如果不是沈文驥查過,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外孫在外受了這麼多苦。

“你既然不認兒子、兒媳和孫子,就該離得遠遠的,免得相看兩厭。”沈老爺子又插一刀。

兩親家談得不歡而散。

小家夥的衣服弄臟了,保姆阿姨帶她去洗澡換了新衣。她換上了一條漂亮的米白色冬裙,後背打著漂亮的大蝴蝶結,像個小天使。

“爸爸~”小家夥看見坐在窗前沉默不言的顧爸爸,奔跑過去,撲倒在他的懷裡,小腦袋在顧立安身上蹭啊蹭。

顧立安伸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細發。

“爸爸不哭,米米愛你~”小家夥仰著頭,乾淨黑亮的眸子滿是顧爸爸的倒影。

爺爺對爸爸好像真的不好,不過沒關係,她會加倍對爸爸好的。

顧立安微微笑了一下,“嗯,爸爸也愛你。”

槐米看爸爸沒有再沉溺在悲傷中,終於放下心來,“爸爸,米米教你走(路)。”

這樣爺爺就沒有理由再說爸爸的不是了。

而且不能自己走真的很不方便,想著自己以前隻能坐嬰兒車的日子,槐米就皺眉,她一定要讓爸爸站起來。

顧立安眼裡的笑意更加柔和,“好。”

不過教人走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小槐米想了想,自己當初好像是扶著嬰兒柵欄學會走的。

槐米帶著顧爸爸到了嬰兒柵欄麵前,卻發現嬰兒柵欄太矮,不適合爸爸練習。

顧立安抿著唇輕笑,啟動輪椅來到窗戶前,用手扶著窗戶邊緣,試圖站立起來。

小槐米一隻手牽著他,“爸爸,走~”

小家夥的手軟軟的,根本沒有什麼力度,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格外認真。顧立安看她這副可愛乖巧的小模樣,不想讓她失望,努力從輪椅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