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田真希:“!”
要不是降穀零那頭標誌性的金色頭發和深色的皮膚,他們都不敢認,眼前這個被欺負得慘兮兮的小孩子,竟然會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警校第一。
三頭身的小降穀用力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花,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但是很快又被周圍圍著的那群壞孩子七手八腳地打倒在地。
“喂,降穀,你媽媽就是因為生出了你這個發色古怪的家夥,所以才把你丟在孤兒院門口的吧?”
“一天到晚頂著一頭金發,真是有夠討厭的。”
“哼,你根本不是日本人,還賴在這裡不走,真是有夠不要臉。”
“滾回你的國家去!”
三頭身的小降穀零委屈壞了,氣咻咻扛起一塊大板磚,眼角掛著淚花但是小眼神卻凶狠極了:“才不是,我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
隻是他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幼稚園小朋友,怎麼可能打得過眼前七個小學生?
還沒支撐過三個來回,可憐的小降穀就被打在地上。
“你一個外國人竟然還敢反抗?”有人氣壞敗急地提議,“把他吊樹上去!”
“好!”
這群壞孩子眼睛咕嚕一轉露出壞笑,嘻嘻哈哈抓著小降穀零,就要把繩子往他身上套。
降穀零奮力掙紮著反抗,但是都無濟於事。
天空中的顏色陡然陰沉了幾分。
鬆田陣平和櫻田真希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氣得額角直跳。
“都給我住手!”鬆田陣平黑著臉衝過去。
鬆田陣平完全沒想到,降穀零小時候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鬆田陣平自己小時候也有過相似的經曆,所以這種時候更加能夠感同身受,這種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排斥、被孤立的不甘。
那幾個壞孩子其實都是欺軟怕硬的家夥,見鬆田陣平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家夥突然間黑著臉凶神惡煞地衝過來,偏偏手中還抱著一個穿著藍色蓬蓬裙的人偶,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嚇得趕緊四處逃竄。
他們這慌不擇路地往四麵八方跑,反倒是讓鬆田陣平一個人沒法追上他們七個人。
鬆田陣平眉頭緊皺。
櫻田真希繃著小臉冷哼一聲,粉色的能量團在手中浮現,分成七小份,嗖嗖嗖地朝著那四處逃竄的人飛過去。
竟然敢欺負她真希大人的仆役!不可饒恕!
“嗷!”
“嗷嗷嗷!”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跑遠的七個小朋友一個個嗷嗷叫著,捂著屁股跳得老高!
因為他們不但被莫名出現的力道狠狠打了屁股,屁股上還長出了一條豬尾巴!
“嗷嗷嗷!救命啊!有鬼啊啊啊啊——”
壞小孩們摸著自己的屁股上長出來的豬尾巴,嚇得六神無主,有的慌不擇路地撞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有的左腳拌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鬆田陣平看著這群人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
既然有膽子欺負人,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
看著這群壞小孩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地跑遠了,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一直黑著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一點,轉頭看向旁邊的小降穀零。
櫻田真希很是擔心:“你沒事吧?”
鬆田陣平有些彆扭地表達關心:“彆怕,那群人不會再過來找茬了。”
然而,當他們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呆在他們旁邊的降穀零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剩下一片落葉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一陣微弱的風吹來,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慢悠悠飄落到旁邊的小石頭上,蓋住了降穀零之前被推搡到小石頭上時磕出的血跡。
櫻田真希:“?”
鬆田陣平:“?”
兩人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人呢?
——降穀零當然是趁鬆田陣平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時候偷偷開溜了。
降穀零又不知道鬆田陣平突然衝過來是想要解救他。
從降穀零的視角看來,鬆田陣平一個大男人,手裡抱著個穿著蓬蓬裙的洋娃娃,一臉凶神惡煞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誰知道是過來想要找什麼茬的。
所以降穀零一找到空隙就立刻跑走了,連櫻田真希後來放的大招都沒有看到。
幸好櫻田真希能夠感應到降穀零的位置,順著一路找過去。
彆看降穀零身體小,跑得倒是很快,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追了一段不短的路程。
半路上,鬆田陣平想起一個問題:“我聽說降穀家世挺不錯的啊,怎麼現在卻在孤兒院?是因為噩夢世界嗎?”
“噩夢世界是以現實為基礎的,隻有保證了相當大程度的真實,做夢人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到那種痛苦,所以應該不是因為噩夢世界。”櫻田真希分析著,“不過我也聽降穀君提起好幾次他父母的事......難道是被收養了?”
鬆田陣平摸摸下巴:“也有可能降穀當年是意外流落到孤兒院的,後來他的父母重新找到了他。”
就在兩人各種猜測的時候,他們也終於重新找到了降穀零的身影。
對方正在和一個女孩子拉拉扯扯。
那個女孩子看上去也是上幼稚園的年紀,穿著漂亮的粉色小裙子,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掛著擔心的表情。
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瞬間嗅到了八卦的氣息,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靠近。
鬆田陣平躲在牆角後,悄悄探出半個腦袋。
櫻田真希坐在鬆田陣平的肩膀上,扒拉在他頭頂上,也悄咪咪探出了半個腦袋。
“你怎麼受傷了?”小女孩拽著小降穀零的手,聲音很是焦急,“快快快,我帶你去我家的診所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這麼麻煩,宮野。”小降穀零彆彆扭扭地想要掙脫開她的手,“這種小傷口,我沾點口水就能好了。”
櫻田真希:“......”
鬆田陣平:“......”
沾、沾點口水?
他們沒聽錯吧,這話竟然是降穀零會說出來的話!?
最後小降穀零還是沒能拗過那個叫宮野的小女孩,被對方一路拉著來到了一家“宮野診所”。
鬆田陣平抱著櫻田真希一路跟上。
他們進不去診所,隻能在外麵打轉,換了好幾扇窗戶,終於看到了人。
窗戶被打開了一小條縫隙通風,所以鬆田陣平和櫻田真希便躲在了窗戶底下,扒拉著窗戶邊邊往裡麵看。
他們這樣做當然不是要八卦降穀零的童年初戀什麼的,而是想要儘快找到降穀零的噩夢世界產生的根源所在,然後成功將他從噩夢世界中解救出去。
僅此而已啦!
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從窗戶邊沿探出半個頭,理直氣壯地想著。
診所裡的女醫生應該是那位宮野小朋友的媽媽,是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大美女。
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也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了,那個小女孩叫宮野明美。
女醫生幫降穀零塗過了藥水,然後便囑咐宮野明美去幫降穀零貼創口貼。
降穀零偏頭躲開:“我自己來。”
“不行,你又看不到傷口。”宮野明美按住降穀零。
櫻田真希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睜大眼睛:“哇哦!”
鬆田陣平疑惑:“怎麼了?”
櫻田真希小聲:“快看,小降穀的耳朵紅了!”
鬆田陣平挑了下眉,眼中閃過八卦的色彩:“這是害羞了?沒想到降穀這家夥小時候竟然是這種性子。”
那邊宮野明美在給降穀零貼創口貼,房間的另外一邊,一身白大褂的宮野醫生和她的丈夫正在聊天。
懷了二胎、接受烏丸集團的資助研發藥物什麼的。
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在窗戶外聽了一耳朵,也沒怎麼在意。
最後小降穀零身上貼了至少有十個創口貼,扭開門把手要離開了:“我先回去了,醫生,今天謝謝你。”
小降穀零猶豫了一下,眼中帶著些許的忐忑:“如果我下次再受傷了,還可以過來嗎?”
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了然地對視一眼。
這是在找借口想要多和人家小姑娘見幾次麵吧。
嘖嘖嘖,三頭身的小朋友還挺會啊!
宮野醫生蹲下來,耐心地詢問了降穀零兩句,降穀零就把他因為頭發的顏色是金色結果被人家欺負的事情說出來了,眼角還閃出了小淚花。
宮野醫生自己也是混血,最能夠感同身受降穀零的委屈和不服氣。
她用過來人的身份鼓勵著降穀零,語氣溫柔又堅定:“雖然每個人的外表各不相同,但是撕開皮肉之後,大家都流著同樣的紅色的血。”[1]
小降穀零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鬆田陣平突然驚訝:“誒,真希,降穀這家夥的耳朵是不是又紅了?”
櫻田真希也是一臉震驚:“天空的陰雲都飄走了!”
一束陽光照耀在他們麵前的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降穀零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櫻田真希和鬆田陣平立刻發現了事情的不一般。
他們剛才好像誤會了什麼。
說起來,仔細一想,小降穀零之前那次紅了耳朵,也是在宮野醫生幫他塗完了藥水之後。
櫻田真希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所以......!”
“所以降穀喜歡的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小女孩的媽媽!”鬆田陣平恍然大悟,“沒想到降穀喜歡的類型是年上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