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被他攬著腰肢下來,抬頭一看,那是一家名貴的酒樓。
往昔妧妧雖從未沒來過這種地方,但京城一些奢侈之所,她當然也是都知道的。
此時隨著那男人進去,她帶著麵紗,便隻露出一雙眼。
但即便如此,這入樓的沿途一路也引來了極多目光。
一麵是因為她實在是美貌出眾;另一麵是因為在裴紹身邊兒了。
男人領她進了一間包間。
點過菜之後,那包間之中便就隻有他兩人與伺候的丫鬟。
東西點了不少,大部分是甜甜的,妧妧喜歡的口味。
這家酒樓的廚子很有名,手藝自是不必說。
他給她夾了菜。妧妧不敢不從,拾起了筷子,每一樣都淺嘗輒止,小心地吃了起來。
或是這廚子的手藝實在是高超,妧妧往昔也從未到這等酒樓來吃過飯,也可能是她終究是餓了小半天了,這般打開了胃,吃了不少。
但那男人幾乎沒怎麼動,似乎是隻喝了幾口湯,不過倒是給她夾了幾次菜,總歸他那眸子一直在她身上。
他坐在那,衣冠楚楚,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都很優雅,一看便是高門子弟的教養。
妧妧每次抬眼,都能和他對上視線。
他有時看得她很拘謹。
她吃東西慢,動作也不快。
但他倒是很有耐心的模樣,還親手給她剔刺,摘了兩塊魚肉,倒是讓妧妧感覺受寵若驚了。
這般用膳,實則不過半個時辰,但包房的門敞著,不乏遇到同僚,有的眉開眼笑地特意過來寒暄,有的直接殷勤地去把賬目給結了。
妧妧始終很乖巧,不時,那男人笑了笑,悠悠地開了口。
“你父親的案子很複雜,你要有耐心。”
他輕描淡寫地說,說話之間還盛了一碗湯給她推了過去。
妧妧聽著,心微微一顫。
她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
且不知道是趕巧了,還是什麼.......
小姑娘有些毛骨悚然。
他似乎特彆會洞察人心。
她什麼情緒,他都能猜出來似的。
她慢慢點了點頭,應了聲。
“妾知道了。”
但他那話中的內容,也讓她很是在意,唇瓣囁喏兩下,想問,但不知該不該問。
裴紹慣是好似她心中的蛔蟲,笑笑,沒用她開口,悠悠地說道:“你知道當初為何定了你爹的罪麼?”
妧妧回著:“因為參與舞弊的考生周馮考前與爹爹見過麵。”
裴紹直接說破。
“是如此,也不僅是如此,關鍵的是,那周馮也一口咬定,是你爹,給他泄露的題卷,你敢說,你爹真的是無辜的?”
小姑娘的小臉兒瞬時白了去,淚盈盈的,聲音都哽咽了,很肯定地道:“爹爹確是無辜的,妾敢用性命擔保。”
裴紹笑笑,語聲甚緩,“本官要你的性命乾什麼?嗯?”
妧妧下意識攥了下手,有些參不透他的意思了,最後隻問了一句。
“大人,有法子麼?”
裴紹慢慢地笑了一下,給自己斟了杯茶,“本官怎麼會沒法子?”
他這話無疑像個定心丸。
妧妧聽到後,一下子安心了不少似的,看著他的眼眸更真誠了。
“那,那便勞煩大人多多費心.......”
裴紹睨著她,端杯喝了口茶,沒再說什麼。
妧妧攥著手,觀察了許久他的臉色。
倆人這狀態也是奇怪。
前一夜他還那般對她。
倆人親密成那樣,此時卻好像陌生人。
吃過飯後,出去時外頭飄起了雪來。
裴紹給那美人戴了帽子,重新係了係披風,然後欲要領她上車。
他堂而皇之,大庭廣眾之下便是如此。
小姑娘帶著麵紗,臉也紅了。
倆人周圍雖有士兵手下簇擁,但不可能沒有縫隙,不可能不給人看見。
他這邊如何,妧妧倒是也不在意,隻要她家裡不知便可。
這般尚未上車,那男人又遇熟人。
來人是個年輕的公子。
倆人立在那笑談。
她便在高官身後,微低著頭。
言語間,妧妧聽出了,對方是顯國公家世子,家世自是也非同尋常,倒也難怪,能和裴紹走得近的人,又哪有什麼普通家世的。
聊著聊著,那廂便提出去捶丸,裴紹答應了。
妧妧本想著那他便會讓人送她回梅苑了。
但出乎意料,他側頭回眸,問了她一句。
“想去看麼?”
妧妧與他對上視線。
平心而論,她自然是不願去的。
心中的真實想法便是,能和他少呆一會兒便少呆一會兒,但那男人分明是有意帶她去,她怎會不知趣,於是便微微一福,語聲嬌糯地應聲,“妾自是歡喜至極,隻要能和大人在一起,做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