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這麼自作多情?這麼多管閒事?
她沒等到六月初十。
在六月初六,他們回京後的第二天,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一早便開始等他回來。
丫鬟嬤嬤都被妧妧請了出去。
她便就獨自一人,在房中等他。
裴紹是午時回來的,進來後,一見屋中這般情景,吃了一驚,旋即笑笑,溫聲問道:“嬌嬌,這是乾什麼?”
小姑娘軟軟地道:“我不想等到初十了。”
“為什麼?”
他走了過來,脫去外衣搭在一邊,還是那般溫潤地與她說話。
“嬌嬌,怎麼了?嗯?”
妧妧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多四日少四日都一樣,我想和你說會兒話,成麼?”
裴紹點頭,扯了椅子坐在她旁邊,很溫柔。
“當然,嬌嬌,我聽著呢。”
妧妧應了一聲,而後對上了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的眼睛,接著就完全不受控製地哭了出來。
她一哭,裴紹顯然是慌張了,起了身去,給她擦了淚。
“嬌嬌,你這是乾什麼?”
小姑娘搖頭,沒說出話來。
他溫聲哄了她好久。
她終於漸漸地穩了下來,而後不哭了。
她問他的第一句話是,“那日,你為什麼跳下去救我?”
裴紹聽罷微微斂眉,“我怕你死啊!”
妧妧眼中噙著淚,接著又問著,“那你不怕死麼?”
裴紹笑了聲,“我怎麼會死?”
小姑娘很認真地道:“半絲危險都沒有麼?”
裴紹開始有一搭無一搭,很敷衍地“啊”了一聲。
妧妧便暫時不說話了。
她不說,他也沒說。
倆人眸光對著,就那麼對著,良久良久。
妧妧再度開了口。
“裴紹,我還真愛過你。”
那男人聽得這話,眸光微微一變,接著便笑了,更注視著她。
“是麼,嬌嬌?若不然,你彆走了,行麼?”
妧妧沒答行與不行,而是又接了一句話。
“你這個人很容易就能被人愛上,不過,也很容易就能讓人把你忘了.........”
裴紹微微斂眉,“哦?”繼而繼續重複著上一句話。
“嬌嬌,不如你待在我身邊,彆走了,嗯?”
妧妧沒回答,微微攥起了小手,半晌方才含淚,語聲哽咽地說了下一句話。
“我可以做妾,但是,我不能和彆的女人分享你。”
“你要是不成親,我就繼續給你做外室。”
“你能不成親麼?”
她說完之後,揚著小臉兒,很虔誠地注視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她的等待並不漫長,因為那男人沒有半絲糾結,半絲猶豫,斬釘截鐵,很確定的告訴了她兩個字。
“不能。”
妧妧點頭,而後便起了身,沒有多餘的任何一句話,毫無留戀,毫無猶豫地拿著自己的東西,亦是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就走了.......
她想過無數次和他斷了時的場景,沒想到會是這般。
亦如她想過無數次初見他時的場景,沒想到過會是那般。
她覺得愛上他很荒唐,但是她控製不住。
她見過他最狠辣,最薄情,最卑鄙,最無恥的一麵,但也見過他最溫柔的一麵。
他們曇花一現。
或許隻有,三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