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張顯之再控製住一些情緒,他也能。
所以,張顯之知道了他的秘密。
此時相問,其實是關心,亦是相勸。
他與她終是不可能的。
張顯之笑了笑,搖了搖頭,“過些年再說吧。”
裴紹聽罷便沒再問,隻道:“如若它日有所惜,便就算她是天上的仙,朕也會幫你把她弄來。”
張顯之再度笑了。
他知道裴紹說的是肺腑之言,也知道如若真有那天,便是不惜出兵,他也會為他得到那個人。
但,他覺得再不會有那麼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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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日之後,沐太後召見了他。
張顯之微閉上了眼睛,而後緩緩露了笑意。
他入了宮,來到慈寧宮。
她給他賜了上座。
昔日的小少年,如今的權臣。
往昔陽光無憂,如今酷厲深沉。
但她待她如故,言語之間,皆還在把他當做昔年的那個孩子。
她知道自己當年是被他所救。
今日相邀,也正是想感謝他昔年的相護之情。
她開口直言:“若無張首輔,本宮不知自己是否今日還能活著,這份恩情,無以為報,如若張首輔以後有何需要,儘管與本宮說,本宮定儘全力相協。”
張顯之聽得這話微微頷首,恭敬如故。
“娘娘客氣了,皇上已大賞了臣家族一脈,能護太後娘娘,是臣畢生的福分。”
沐太後親為他斟茶,推過去,笑著道:“皇兒的賞賜是皇兒該給張首輔的,與本宮這份不一樣,亦不衝突。”
張顯之再度頷首,而後恭敬道:“既是娘娘好意,臣可否現在就討這份功?”
沐太後有些沒想到,抬手微微請了他。
“張首輔但說無妨。”
張顯之道:“無他,臣隻是想向娘娘討些東西,不知娘娘能賞否?”
沐太後笑著回道:“張首輔想要什麼?”
張顯之道:“素聞娘娘書法一絕,臣可否討一張娘娘親筆寫的字。”
沐太後微怔,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就要一張字。
沐太後點頭,“這個當然可以。”
說著便喚了宮女拿了筆墨來,臨場為他寫了一副對聯,笑著遞給他,“不過,這當然不能作數。”
張顯之笑著接過。
不小了。
與他而言,確實不小了。
他當晚回去,便將一直珍藏著她之物的金盒打開,將那副對聯小心翼翼地疊起放入,又小心翼翼地將盒子蓋好,再度收藏起來。
情之為物,最難割舍。
他從未後悔。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亦是不會。
男人緩緩開口,在僅他一人的屋中,緩緩開口。
“臣永遠守護娘娘........”
(張顯之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