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休被推了下。
他還沒來得及錯愕,陳幺踉蹌的跑到垃圾桶邊,他半跪著,腰幾乎彎成蝦米。
看著就相當痛苦。
賀休下意識上前,又強壓著退後。
他站著,不知所措,雙手握緊又緩緩放開,最終化為擔憂的自責。
陳幺把胃吐空了才停下,他抱著自膝蓋,蒼白的臉還殘留自我厭惡的神情。
他幾乎要蜷縮在一起了。
像隻頑固的蝸牛,固執的守著自己的殼的。
想當年,陳幺哭都哭不出來,哭戲全靠眼藥水。現在的陳幺,彆說哭戲了,反胃都能演得入木三分。
他得意洋洋:“齊哥,怎麼樣。”
係統鼓掌:“啪啪啪。”
“嘻。等我以後從局裡辭職了,就去混娛樂圈。”
陳幺覺得,“我肯定能大紅大紫。”
係統沒想到陳幺還惦記著辭職:“在局裡工作不開心嗎?”
“開心呀。”
陳幺遺憾,“可錢太少了啊。我月薪隻有三千啊!”
可惜他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被人事PUA的覺得自己一文不值,轉頭就跟時空管理局簽了十年的合同。
不然他早不乾了。
係統看著選擇性把那十萬獎金忘了的陳幺:“你開心就好。”
陳幺是挺開心的,他正要牽起唇角,忽然想起來自己在扮演任務中,他沉默了,緊接著就反咬了一口係統:“下次不要在我乾活的時候找我說話。”
係統:“……”
誰先找誰的?
臭不要臉。
陳幺以前還是個靦腆且拘謹的人,經常責怪自己、寬恕他人,後來他發現一條能讓自己快樂的真理。
少反省自己,多責怪他人。
陳幺安下了心……他的麵前多了瓶水。
“老師。”
賀休沒提陳幺吐了的事,他神情自然,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漱口。”
陳幺其實也沒想好怎麼解釋,他還怕賀休追問,但沒有,賀休對他的狼狽總是處理的很好。
他接過水:“謝謝。”
陳幺擰得時候發現瓶蓋是開著的,他怔了下:“哇。”
“暖男哎。”
“誰不喜歡暖男呢?”
說話溫柔體貼,待人溫和分寸,連喝水都給擰瓶蓋。
陳幺一下子就有理想型了。
就要賀休這樣的。
年紀小,身體好,懂事還溫柔。
係統沒搭理陳幺。
陳幺的理想型一天能變八個,俗稱見一個愛一個。
賀休還想去扶一下陳幺,但還是沒出聲,他等陳幺坐一邊後,選了個較遠的位置:“今天我不舒服。”
陳幺頓了下。
賀休低頭說話沒看他。
“明天再繼續吧。”
雖然陳幺很抗拒,但賀休沒有勸陳幺放棄。他能感受到陳幺的熱情和專注,這是陳幺所熱衷、願意奉獻的事業。
每一個朝夢想前進的人,身上都會閃閃發光。
陳幺還握著水,賀休給他的常溫的,但他覺得水瓶有些燙手,可能是被賀休拿過的原因。
他們分開坐在兩邊。
陳幺去看賀休。
他的臉還帶著仿佛低血糖般的蒼脆感,睫毛長而濃,藍發還是很亮,細碎的蓬在耳邊:“賀休。”
賀休沒有不舒服,是陳幺不舒服。
賀休被喊了一聲,他輕輕抬頭。
陳幺在笑,他唇邊有個很淺的弧,真誠美好。
“謝謝。”
窗邊有風,簾紗被牽起了一角,可能是氛圍太好了,簾紗流蘇的晃動溫柔得顯得纏綿。
賀休揚唇:“嗯。”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笑的有點傻,不好意思的低頭,稍稍收斂了下,“嗯……不客氣。”
兩人對視,又相繼錯開。
在一條長椅上。
一人朝左看,一人朝右瞧。
*
*
朝新餘覺得賀休變了。
他以前要是不小心碰到賀休,賀休不會說什麼,但一定會陰著臉。
朝新餘也沒覺得有什麼,比起被賀休克製不住反擊,賀休隻是陰了下臉好得多。
兩人搭檔的部分隻有半分鐘。
但這半分鐘卻是高.潮,躲不過去的。
朝新餘也不是故意要和賀休有肢體接觸的,隻是避免不了而已,跳不是單純的蹦躂。
舒展身體的同時,還要考慮另一個人的位置。
你可以試著和人保持著不到三cm的間距做一下大開大合的動作。
估計胳膊肘都能撞青。
賀休好像是克服了心理障礙,和朝新餘搭檔的時候,都能有眼神交流,不是平常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