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新聞部。
張思瑤等久了,腿都麻了,她熱衷於搞事,那個風雲榜就是她搞出來的。
正如清北打架打了幾十上百年,央音和魔音也打了幾十年,上到財政撥款,下到音樂節各項大獎,就算是科技類的創新大賽,央音和魔音都會爭個頭破血流。
跟老牌的央音比,魔音就是後起之秀,雖然這些年發展不錯,但比起底蘊深厚的央音,還是差了些。
張思瑤今年就大四了,作為學生會會長,她帶一次隊跟央音撞一下輸一次,臉都快丟光了,她爸當了魔音快四十年的校長,臉也要丟光了。
她痛定思痛,覺得魔音的人就是太鹹了。
就這一屆,她一定要新生們卷起來,還沒開學卷起來,卷死央音的那群王八蛋。
就這樣,在她的有心操控下,還沒開學,就弄了個關於顏值風雲榜的事,果不其然,十七八的年紀,就是喜歡爭強好勝。
等著吧,不隻是顏值,技術也要卷起來。
風雲榜過後,就是迎新晚會的事,她跟她爸通過氣了,這屆新生,誰能拿到迎新晚會的頭名,砸錢也砸到央視露臉兩秒。
央視不行,那就砸錢上音綜。
她就不信了,這一屆新生就沒想出名的,都那麼清心寡欲。
於磊也是新聞部的,他是張思瑤的狗腿子,也蹲好久了,他問張思瑤:“那倆不會,不來報道了吧,都幾點了?”
風雲榜上其他人,或者高調,或者低調,不對,在張思瑤的刻意操縱下,就沒有低調的,雲舟,藍琳,還有其他人。
她都不辭辛苦地拍了照片,專門給人做了版麵……她已經讓人在煽風點火炒作到底誰是校花校草了。
校花校草光看臉肯定不行吧,肯定得上才藝,大一選一下,大一繼續選,都給她去考證、參加競賽。
都給她卷起來!
能考上魔音的天賦肯定不差,再加上勤學苦練,必能造神。
張思瑤一想起將來魔音能腳踩音美,拳打茱莉亞學院,成為世界第一音樂學院,讓華樂成為流行樂,走向全世界……她被於磊的呼喚聲拉回了現實。
“張學姐,張學姐,思瑤學姐……”
於磊擔憂道,“你流口水了,你怎麼大白天流口水,你要不要拍個腦部CT?”
你說我腦殘?
張思瑤扛著攝像機就想往於磊臉上招呼,但她忍住了,這會都六七點了,落日餘暉灑滿了大地,天邊剩下如血的殘陽。
雲霞璀璨,萬籟俱寂。
有人就是在人群裡也紮眼。
少年臉龐白皙,黑發蓬鬆,他是輕盈且矜貴的,但背著很厚重的琴箱,他朝著人笑,年少鮮衣怒馬,張揚無羈的味就出來了。
他站在那,風吹他的衣角,照他的眉梢,你很難不想起盛夏。
那張臉就漂亮,不說是十分的完美,很容易勾起人心裡的向往和喜歡。
軍訓可能要三十天,陳幺就收拾了三十雙鞋,明渡推著載貨推車,一共推了八個行李箱。
他陪著陳幺逛街,刷了八百多萬,也沒想起來給自己添點東西,一十塊的黑T,三十的褲子,一眼假的AJ。就他這打扮,在有錢人彙聚的魔音就顯得挺另類的,簡直都能說是勵誌了。
陳幺的琴還是挺重的,但他最起碼也是學音樂的,不會讓明渡跟推貨似的推著。
雖然休息了一天了,他還是有點難受,下車沒走幾步就犯懶:“哥。”
明渡就知道他得難受:“你坐上來,我推你。”
行李箱都堆老高了,陳幺覺得那樣難看,他打量了下明渡:“要不我還是騎著你吧?”
明渡可還瘸著呢。
他的腿得養到過年,在徹底養好之前,都不能吃上勁:“瘸子你也騎?”就說說,他半蹲下了,“哥背你一段?”
陳幺也不是非要明渡背,但他喜歡被人縱容。
他真的好喜歡明渡!
陳幺趴明渡背上,摟著明渡肩:“彆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的脖子可以騎。”他就喜歡得寸進尺,“我可以騎你嗎?”
明渡還不知道陳幺是孤兒,他都沒朝那個方向想,他一直以為陳幺是有人照顧的,他一直以為陳幺有個興許不是很富裕,但很有愛的家。
但聽陳幺這麼說:“你是單親家庭?”
陳幺把臉貼到明渡後脖頸上,明渡不怕熱,他不怎麼出汗,這時候他身上還是涼涼的,其實沒父母,也會讓人自卑的:“不是哦。”
他埋頭,“我爸媽都走得很早。”
四個行李箱堆起來有半個人高了,明渡看著路,沒看陳幺,陳幺的呼吸就很淺,就在他背後,輕柔又濕潤。
應該是有風,不然他怎麼會突然覺得冷。
九月酷暑、遍體生寒。
明渡知道,他清楚,陳幺一定很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很多次、應該是很多次,陳幺的人生會無可避免滑向另一個方向。
真的活不下去了,賣身很難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