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末世苟命日常(11)(1 / 2)

放開你,想都彆想。

陳幺都懷疑槐玉瀾是不是燒傻了,大白天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

膠靴上沾了點灰和血。

他沒殺人,都是老黃的。

人的腦袋被砸破了,那血就是嘩嘩地往外冒。

偶像的請求他不好直接拒絕,他又裝沒聽見了。

槐玉瀾坐了起來,他被鎖三四天了,衣服都沒換,就算是沒有多臟多臭,也不會有多好聞,紳士大概是刻在骨子裡的優雅。

他靠著床,膝蓋微微地曲著:“你去哪了?”

陳幺這次回答了,他邊說邊放電鋸:“停水了,出去上廁所。”

槐玉瀾也看見了房間的貓砂和狗廁所:“屋裡不是有嗎?”

他多少也是個人吧。

陳幺還是有些底線在的,像是被家長訓話,他顯得有些局促:“我……”張了張嘴,又抿了下嘴,還是沒說什麼。

槐玉瀾見他也沒受傷,也沒那麼焦急了,見陳幺始終低著腦袋,呆毛都好像蔫了下去,他又道歉道:“抱歉。”

他溫聲細語,“我就是有點擔心你。”

“你知道的吧,外麵很危險。”

陳幺就是有點家庭不幸,先是他爸媽離異,沒一個人願意要他,把他留在老家的房子裡自生自滅

……其實那時候也還算好,至少過年、每年生日的時候,會有人跟他打電話,問他過得好不好。

再後來,他爸媽陸續離世,就再也沒人管他了。

他睫毛很長,銀發亂糟糟的:“嗯。”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冷漠,他又補了句,“我知道。”

“是有人對你做什麼了嗎?”

槐玉瀾完全不覺得自己就是在誘導,他不關心陳幺那樣打扮多像變態殺人狂,他隻關心陳幺雨衣上的血是哪來的,“他們怎麼對你了?”

沒怎麼。

就是槐玉瀾這反應,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沒有歇斯底裡,也沒有大喊大叫,更沒有發瘋似的攻擊他,就很溫和。

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溫柔。

陳幺摳指甲,哪怕是他,都有些負罪感:“你餓嗎?”

好幾天沒吃了。

槐玉瀾沒有進食的欲望:“有點。”他瞳孔深邃,唇角帶著點笑意,“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零食已經被他吃光了,夏天沒冰箱,菜腐爛得很快,也已經不能吃了,陳幺又不會做飯。

他早上就吃的貓糧。

有點腥,還也不是不能吃。

陳幺把貓糧袋子的口解開,用勺子盛出來兩勺,畢竟是病人,他又開了個自己早上沒舍得喝的羊奶。

槐玉瀾看著,忽然有點沉默,見陳幺把碗給他:“我手上沒勁。”他又道,“麻煩了。”

陳幺還是有點怕槐玉瀾,但也不是很怕,他用勺子喂槐玉瀾,槐玉瀾也沒說什麼,就一口一口吃著。

羊奶泡貓糧,其實也是不錯的一頓飯了。廚房其實有燃氣,可以煮泡麵掛麵什麼的,但陳幺這幾天都快吃吐了,也沒往那方麵想。

槐玉瀾進食完就有點彆的需求:“有我可以換的衣服嗎?”

你這體格。

陳幺抓了下頭發,他聲音就清,還有點軟:“沒。”

槐玉瀾知道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但他不想在陳幺麵前這麼邋遢:“那可以給我擦下臉嗎?”

這倒沒什麼問題,陳幺去拿濕巾。

槐玉瀾就斯文,他擦著手指:“外麵的情況還好嗎?”

陳幺是覺得不好的,但他看著槐玉瀾的側臉,蒼白的臉又泛起了粉:“好。”他真心覺得,“還好。”

要不是末世,他應該已經被抓起來了。

槐玉瀾有點意外,但也沒說什麼,他瞳孔漆黑,但就是溫和:“解開我好嗎?”

陳幺差點彈起來,一想到要放開槐玉瀾,他就頭皮發麻,渾身難受,他抿唇,指尖都攥了起來。

可能是被槐玉瀾麻痹了。

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跑開,等他意識到,槐玉瀾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男神主動牽他的手。

嗯……槐玉瀾剛剛要濕巾擦手,是為了握他的手嗎?

他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但忍不住那麼想。陳幺藏在銀發下的耳尖泛紅,激動到有點止不住地抖。

發燒的人體溫較高。

觸感分明。

陳幺的手對他來說就有點涼,很舒適,槐玉瀾以為陳幺是在害怕,但還是沒忍住攥得更緊了些,他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很想拉住他,放懷裡好好抱一下。

這對陌生人來說是冒昧的。

……陳幺還是這麼善良,害怕都發抖都沒有走開,槐玉瀾感到了切實的內疚,以及越發膨脹的貪婪:“彆怕好嗎?”

想揉他的臉,撥開他的頭發露出很漂亮的耳垂,“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出租屋裡有四個人。

植物人也是人。

陽台上的小夫妻:“……”

他們真的會惡寒。

陳幺染頭發時候,粉絲其實也要求他把眉毛和睫毛也染一下,不過他覺得那樣太一次元,就拒絕了。好在沒有染,黑睫毛會顯得他瞳孔越發地亮,蒼白的臉很惹人憐愛,他抿唇,似乎是很少笑,他笑起來有點稚嫩、也有點小心翼翼的:“嗯。”

他其實不知道槐玉瀾為什麼總覺得他害怕,但還是把手抽了出去,再握下去,他真的會熱到臉冒煙兒。

又看下槐玉瀾,“你要出去?”

也不是要出去。

槐玉瀾垂下眼,他覺得陳幺過得不好是他的問題:“家裡沒有菜了嗎?”

陳幺以為槐玉瀾想吃點彆的:“還有泡麵。”

槐玉瀾又沉默了下:“……嗯。”

陳幺跑了快一天了,他忽然站了起來。

槐玉瀾見他急急忙忙的:“怎麼了。”

自來水已經斷了,陳幺在盆裡和桶裡儲存了些水:“澆水。”他朝陽台看,“我今天忘了澆了。”

彆人在陽台盆栽,他也在陽台也養盆栽。

植物人怎麼就不能算是盆栽了呢?

槐玉瀾也看了過去,他語氣還溫和,就是說的話讓人發寒:“他們好養活,十天半個月澆一次就行。”

蹲著給小夫妻喂水的陳幺,他扭頭:“嗯?”

小夫妻:“……”

狗比你不得好死。

他們真的要留下一把辛酸淚了,隻要槐玉瀾一醒,他們不是在被威脅就是被恐嚇。

陳幺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照顧他一個累贅就夠麻煩了,還要再拖倆。

槐玉瀾真的會嫌棄,見陳幺看他,他笑容仍舊溫和:“我們發燒不是發燒,是在覺醒,嗯,就是在改造身體。我認為在極限狀態下更能激發身體潛力,能快點好起來。”

他說話溫文爾雅,“你看,我就好得很快。”

“你就是對他們太好了,才會讓他們燒這麼久還昏著。你要是覺得半個月澆一次水太長了,可以十天澆一次。”

“……”

十天?

他們不得去見上帝嗎?

小夫妻真的會臥槽,“!”

他們的情況他們自己清楚。

年輕人,我們真勸你不要胡說八道!

陳幺不太清楚覺醒異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過程,槐玉瀾說的好像挺對的,但他還是有點遲疑:“是嗎?”

小夫妻在心裡瘋狂嚎叫:“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槐玉瀾的聲音溫柔有磁性:“我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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