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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斯科最後離開的時候完全是跑著走的,生怕西園寺嵐季這魔鬼又臨時起意想出什麼新的折磨人的招數。
西園寺嵐季也沒去管他,給皮斯科做完一個簡單的封禁術後他就待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
這一個封禁術的效果能管一個星期,而等一個星期後,西園寺嵐季之前用掉的靈力也能恢複得差不多了。
結野晴明在旁邊看他練習靈力的運用,忽然開口道:“喂,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結野眾?”
西園寺嵐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還說我這是固定天賦,自身能運用的靈力已經定死了嗎?結野同學你家裡應該主要是乾除妖的吧,確定會需要我這個隻能逃跑的戰五渣?”
“誰說戰力是衡量陰陽師的唯一標準了?”結野晴明看了一眼西園寺嵐季的眼睛,“你的眼睛就很有用,不是嗎?”
“哦,”想到什麼,結野晴明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你每次都能從反噬中活下來。”
西園寺嵐季:“……後半句話可以不用加,謝謝。”
不過既然結野晴明提到了這個,西園寺嵐季也想了想說:“完全加入你們肯定不行啦,我這邊還有個占卜事務所要管呢,你介意我在你們那裡兼職嗎?”
結野晴明:“……哈?”
西園寺嵐季想過了,結野家族畢竟是專業的陰陽師世家,懂的東西肯定比他多,自己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學一點除妖的知識,畢竟他這個體質想要徹底和妖怪告彆顯然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就不能指望遇見妖怪的時候每次都能有人來救自己。
結野晴明卻很無語:“你不想放棄占卜事務所我能理解,不過兼職……你覺得你趕得過來嗎?”
西園寺嵐季眨了眨眼:“應該還好?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辭掉現在的幾份兼職。”
結野晴明:“……幾份?”
你除了占卜事務所,到底還在給其他多少個地方打工?
西園寺嵐季明顯沒覺得這是個問題,說道:“如果結野同學你也覺得沒問題的話,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對了,剛才逃跑的時候衝矢學長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時間回……”
“那我就先走了,等會兒占卜攤見!”
見西園寺嵐季直接轉身離開,結野晴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這家夥……不過,結野晴明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有西園寺嵐季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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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衝矢昴頭痛地抬手揉了揉額角。
連著給西園寺嵐季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都不接,衝矢昴實在很難不懷疑對方現在是遇上了危險。
而當他發現皮斯科的助理同樣也在尋找皮斯科的時候,衝矢昴心中不詳的預感直接達到了巔峰。
兩人同時消失,衝矢昴可不覺得這會是什麼巧合。
而如果西園寺嵐季遇上皮斯科,衝矢昴心下一沉,他可不覺得吃虧的會是後者。
皮斯科在組織裡確實不是武鬥派,但要對付一個並未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學生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他必須得儘快找到西園寺嵐季才行。
正準備往之前沒去過的地方找人,衝矢昴忽然接到了來自西園寺嵐季的電話。
而在接通電話的同時,不遠處人群中的西園寺嵐季也發現了他,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朝他揮了揮手。
見到自己一直在找的人,衝矢昴想都不想就拉著西園寺嵐季的手臂來到另外一處空地,他一邊打量對方,一邊目光越來越沉:“你剛才去哪裡了?”
西園寺嵐季右腿還有雙手手臂上都有很明顯被地板或是牆壁摩擦出來的痕跡,他身上的衣服同樣也有些亂,反正一點也不像是過去拿自己忘帶的東西,反倒更像是被人追殺了。
不過衝矢昴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他放緩了語氣後再次開口:“抱歉,因為你剛才一直不接電話,所以我有點擔心。”
西園寺嵐季立刻擺了擺手,回答道:“沒事的,我……剛才回去拿東西的時候跑太急了,所以在路上摔了一跤,不用太在意。”
妖怪的事西園寺嵐季不準備對其他任何人說,除非對方本身是和他一樣能看見這些東西的人。
一來是因為妖怪什麼的說出來基本不會有人信,畢竟他們又看不見,二來則是因為普通人和妖怪有牽扯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離得遠遠的才是最好的選擇。
摔跤?
衝矢昴皺了皺眉,西園寺嵐季身上很多痕跡都不像是是摔跤摔出來的,可如果不是,對方似乎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見衝矢昴不信,西園寺嵐季便下意識給自己打了個補丁:“是真的,我路上遇見了一輛黑車,我當時還以為他要撞上來了,嚇了一跳所以就摔了。”
這話半真半假,黑車其實就是皮斯科的那輛車,不過西園寺嵐季也不是害怕對方就是了。
西園寺嵐季微妙地移開視線,不如說對方反而是受害者。
但聽見有輛黑車的時候,衝矢昴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他不得不懷疑那輛就是皮斯科的車,看來皮斯科果然還是盯上了西園寺嵐季,不過奇怪的是,對方居然隻是盯著,而沒有動手嗎?
難道是因為當時周圍還有其他人,所以不方便下手?
衝矢昴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想法,不過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是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地和西園寺嵐季去占卜攤。
下午,皮斯科的演講準時開始。
衝矢昴一直擔心西園寺嵐季之後會被皮斯科想辦法叫走,但讓他意外的是,皮斯科彆說想辦法叫走西園寺嵐季了,就連演講途中,對方也愣是一次也沒往他們待的地方看過來,仿佛他這次過來真的隻是為了給教育事業出一份力。
直到校園祭正式結束,大家各回各家,衝矢昴都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微妙感。
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太嚴重,而且衝矢昴真的很想搞清楚皮斯科到底在想什麼,當晚衝矢昴就決定借著彙報情報的機會過去打聽一下消息。
這本來就是衝矢昴例行的工作,皮斯科當然也沒拒絕。
不過衝矢昴發現,雖然皮斯科表麵上是一副在聽他彙報情報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想到西園寺嵐季之前提到的黑車,衝矢昴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決定主動試探。
——皮斯科現在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必須得弄弄清楚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根據這幾天對西園寺的觀察,我覺得對方始終是個隱患,”衝矢昴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皮斯科臉上的表情,“而且朗姆那邊這次這麼囂張,屬下認為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警告了,您覺得從西園寺這裡開刀怎麼樣?”
皮斯科其實一開始完全沒怎麼在聽衝矢昴說話,今天遭遇的事情已經讓他很難消化了,實在沒空去管其他的工作,但在聽到某個魔鬼的名字之後,皮斯科的瞳孔驟然收縮,然後迅速轉頭看了看周圍。
那個魔鬼都有辦法無視人類的生理結構讓自己懷孕了,加上對方當時多次強調自己如果違抗他的後果(實際上並沒有),皮斯科毫不懷疑自己現在隻要一說對方的壞話就會被對方知曉。
反正皮斯科不敢賭。
除非他還想要再懷一次孕。
於是很快,皮斯科目帶驚懼看向口出狂言的衝矢昴,立刻就想著向某個疑似正在監聽自己的魔鬼自證清白:“我從來沒有想過那種事,你怎麼敢對大師不敬?!”
衝矢昴:“…………”
衝矢昴:“?”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