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經曆, 安室透對西園寺嵐季占卜的離譜程度其實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此刻還是忍不住眼角微抽了抽。
三個都是……這幾個字裡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合著這位穀崎律先生不僅在網上腳踏三條船, 同時還完美地錯過了所有和異性交往的機會，三條船裡竟無一人是異性。
衝矢昴則是默默地打量了一眼麵前的穀崎律，西園寺嵐季的話說完後, 對方整個人似乎都僵住了，細看他的目光裡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的茫然。
怎麼說呢, 作為海王篩選機製如此精準，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事。
過了一會兒, 穀崎律回過神，有些惱羞成怒地開口：“什麼三個男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確實有和人在網上交往, 但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更彆說她是什麼男的了！”
然而西園寺嵐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隻是繼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念：“一號年下乖巧妹妹，二號年上成熟姐姐, 三號混血……”
“……停！”
聽見自己之前跟朋友炫耀時說的內容被西園寺嵐季完完整整地說出來，穀崎律臉上的表情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要不是礙於那樣會顯得自己太過心虛，他簡直想現在就衝上去捂住西園寺嵐季的嘴。
不過這會兒他的臉色雖然難看，但也不得不開始相信西園寺嵐季剛才說的那些話。
男的？
還三個都是？？？
穀崎律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裂開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可是和她們全部都視頻通話過的，”穀崎律忍不住喊道，“他們……不對，她們絕對是女的，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
“就算你們視頻通話過, 也不能證明那就是他真實的長相。”
這次說話的是安室透，他有意無意地瞥了旁邊的衝矢昴一眼，說道：“先不說有些視頻設備本身就帶有換臉的功能，而且就算對方的視頻設備也沒有問題，據我所知，在黑市上也有不少關於人臉模型麵具的販賣渠道，想要短暫易容成彆的樣子其實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衝矢君，你說對吧？”
——說的就是你。
衝矢昴眯起眼笑了笑：“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愧是安室先生，居然連地下黑市這種東西都這麼了解。”
不管安室透怎麼懷疑，反正他自己肯定是不會主動承認的。
安室透和衝矢昴這邊暗潮洶湧，穀崎律自然是沒有任何察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那幾個網戀對象的臉。
結果這不去回憶還好，穀崎律原本還好好地坐在凳子上，一回憶直接整個人都嚇得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西園寺嵐季也被穀崎律嚇了一跳，立刻上前就把他扶了起來。
“所以……他們到底為什麼會找上我？”穀崎律明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我又不是gay！”
他明明是個鐵直男好嗎？！
“啊，”西園寺嵐季眨了眨眼，“可是他們也都不是啊。”
穀崎律：“……？”
“哦對了，”西園寺嵐季想到了什麼，拉住穀崎律的手臂說道，“穀崎君，跟我來，現在應該還能趕上。”
穀崎律完全懵了：“趕上……趕上什麼？”
“送你的一號網戀對象進監獄。”
*
穀崎律現在整個人完全是茫然的，倒是安室透和衝矢昴聽到西園寺嵐季說送對方進監獄的時候都沒有特彆意外。
畢竟眾所周知，網戀向來是互聯網詐騙的常見手段，這種案例安室透和衝矢昴過去都見過不少。
穀崎律家裡條件不錯，在那些騙子的眼中顯然屬於典型的肥羊。
比起驚訝穀崎律的網戀對象是個搞詐騙的男人，不管是安室透還是衝矢昴都更好奇西園寺嵐季現在的舉動。
雖然上次已經見過西園寺嵐季的占卜了，但衝矢昴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連對方的具體定位都能算出來，這確定是占卜，而不是什麼開天眼模擬器嗎？
“也不是每次都能算，隻不過這次比較湊巧。”
西園寺嵐季想到自己剛才看見的東西，目光也不由得有些古怪。
他轉向穀崎律說道：“穀崎君，其實你今天本來就是要去找一號見麵的，而且就算我剛才不說，你今天也會和他提分手。”
穀崎律先是一愣，而後立刻義正嚴詞道：“沒錯，其實我早就發現她…不，他這個人有點問題，所以我今天過去就是為了拆穿他的真麵目！”
安室透&衝矢昴：“……”
你確定你早就知道了？你剛才不還是死活不信嗎？
西園寺嵐季聞言眼神也很微妙，說道：“不，穀崎君，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你不是因為發現對方是騙子才決定和對方分手的，你是因為……”
就在西園寺嵐季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某個街口，穀崎律眼尖地注意到馬路對麵有個熟悉的人影，正是他的一號網戀對象。
而此刻，對方還是那副女裝的樣子，正一臉嬌羞地抱住旁邊另外一個男人的胳膊，怎麼看都是一副情侶熱戀的樣子。
穀崎律聽見西園寺嵐季的後半句話：“你是因為發現‘她’也腳踏好幾條船，你受不了這種侮辱，所以才憤怒地提出分手的。”
雖然西園寺嵐季也不是很懂穀崎律憤怒的原因，畢竟真要說起來他們兩個人在時間管理方麵應該還挺有共同語言的，可能這就是同性相斥吧。
穀崎律：“……？？？”
“等一下，”穀崎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他是騙子嗎？！”
西園寺嵐季心說這是個什麼問題，回答道：“就是因為是專業的騙子，所以他當然不可能隻騙你一個啊。”
騙子團夥也有工作KPI的。
見穀崎律還是一副無法接受的樣子，西園寺嵐季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難受，至少你確實是對方最喜歡的一個目標。”
穀崎律立刻抬眼：“因為我的人格魅力？”
西園寺嵐季：“不是，因為你是個海王。”
據他所知，那騙子一天同時要和七個目標聊天，在其他目標那裡，騙子就是他們唯一的網戀對象，因此時不時就要找騙子聊天，但穀崎律不一樣，他自己這邊還有另外兩條船，所以找騙子的頻率其實並不算高，這極大地緩解了騙子的工作壓力。
簡單來說就是，比較好糊弄。
穀崎律：“……”
——誰會想要這種“喜歡”啊？！
而就在穀崎律心碎崩潰的時候，安室透已經抓住了那個騙子。
對方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被安室透摘掉假發扣壓在地上的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是自己暴露了。
“你、你們做什麼？這是違法的！”
安室透聞言朝他笑了一下，眼底的冷意卻讓騙子本能地噤了聲：“是不是違法，等我把你送去警察局，一切就都清楚了。”
最後騙子被移交給了剛好在附近巡邏的巡警，而另一邊，穀崎律還沒有從自己的一號網戀對象是個騙子的打擊中緩過來。
西園寺嵐季看著穀崎律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好心提醒道：“穀崎君，這隻是一號。”
你忘了嗎，你還有兩個網戀對象呢。
穀崎律頓時警覺：“什麼意思？你是說這裡麵還有騙子？！”
“這次又是誰？”穀崎律立刻站起身，說道，“是二號對不對？！我之前就覺得他有問題了，這家夥接近我絕對是為了騙我的錢！”
西園寺嵐季：“……我個人不太建議你去找他對峙，而且他和你交往也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騙錢？”穀崎律一愣，而後很快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我懂了，他一定是喜歡——”
“你以前傷害過他妹妹，他和你交往是為了報複你，”想了想，西園寺嵐季補充道，“他學過格鬥。”
事實上，在西園寺嵐季看到的未來畫麵裡，穀崎律因為剛剛被一號網戀對象傷透了心，於是便準備去找二號撫慰自己“被綠”的心情。
結果二號得知穀崎律腳踏兩條船（實際上是三條），當即放棄了自己之前那個以牙還牙的報複計劃——指讓穀崎律也和他妹妹一樣受一次情傷，他徹底明白了對付這樣的海王自己還是應該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你過去會被揍。”
而且怎麼看都是你自己作的。
穀崎律：“…………”
穀崎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交往的嗎？！”
“你直接說吧，”穀崎律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所以最後一個是圖我的錢還是想報複我？”
見穀崎律今天受的刺激實在有點多，西園寺嵐季想了想說：“最後一個不是為了騙你的錢，也不是專門來報複你的，真要說的話，他姑且能算是為了你這個人吧。”
穀崎律頓時眼睛一亮：“真的嗎？他是為了我這個人來的？！”
他這回也不想管對方的性彆如何了，在經曆過騙子騙錢和仇人報複之後，穀崎律的要求顯然已經降到了無限低。
旁觀的安室透&衝矢昴：“……”
怎麼說呢，經驗告訴他們，西園寺嵐季那句話的本意大概率不是穀崎律希望的那個意思。
一個小時後，安室透和衝矢昴把房間裡的幾個男人五花大綁扔在角落裡，旁邊的電腦屏幕上寫著這群人的“商品”訂單目錄。
西園寺嵐季：“嗯，他們是一群人口販子。”
如果按照原先的遭遇，穀崎律會因為連著在兩個網戀對象那裡碰壁，然後來找三號網戀對象，最後因為反抗過於激烈被這群人噶掉。
對此，西園寺嵐季其實也是很佩服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