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啊？”
阿爾忒彌斯愣了一下。
“星星什麼的……我記得, 應該是你的那一位光耀晨星吧？”
雖然理論上來說, 阿爾忒彌斯當初在希伯來神話的世界裡麵經曆的時間很短, 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過去多久就因為係統的騷操作而離開了希伯來神話的世界；但是因為那個時候路西菲爾是被耶和華安排到自己的身邊來負責給他當“導遊”的, 再加上, 不得不說，即便是對於見慣了這世間的千般景象的神明而言, 路西菲爾的存在也依舊像是一顆與眾不同的、足以吸引他們的視線的星星, 所以阿爾忒彌斯倒是意外的能夠記得路西菲爾。
“那不是你最引以為傲的星星嗎？黑暗是怎麼一回事？”
耶和華稍微的回憶了一下，隨後想起，阿爾忒彌斯當年和路西菲爾見麵的時候, 還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力量，無論是籠罩在身上的神王的神格還是那融合在身體裡麵已經完全的化為了自己的血肉的創世神的遺澤, 那時候的阿爾忒彌斯全部都沒有。
這樣一想的話，阿爾忒彌斯沒有能夠看出來路西菲爾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畢竟那個時候的阿爾忒彌斯從自身的【格】上來說的話, 實際上還不如繼承了世界的黑暗本源的路西法, 所以沒有能夠發覺對方身上的不對勁之處, 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
至於現在, 他在自己的存在上的“格位”, 的確已經超越了路西菲爾沒有錯。
但是……
但是這一次，阿爾忒彌斯並沒有見到過路西菲爾啊。所以自然也就無緣去堪破對方身上的這一點點小秘密。
雖然說之前的確是在地獄同化名為“撒旦”的路西法碰過麵，但是阿爾忒彌斯隻是將那認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畢竟誰又能夠想到這個世界上麵還會有這種“我附身我自己”的騷操作呢。
“所以, 你的星星是發生了什麼？”
阿爾忒彌斯扯著自己的發梢問。
“那個是路西……但是又不是路西。”
耶和華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
“潞西是我創造出來的，沒有誰會比造物主更加的了解自己的孩子應該是怎麼樣的。我的光耀晨星在創造的時候, 是被我用了全部的心神、賦予了無數的喜愛去創造的、帶著憧憬和喜愛創造出來的為了光明而生的孩子……”
阿爾忒彌斯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耶和華一聲少見而又罕有的冷笑。
“怎麼可能，會帶上陰影。”
所以，那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居然能夠瞞過了上帝的注意，悄無聲息的附著在了路西菲爾的身上，甚至是耶和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麵居然都沒有能夠發現。
意識到事情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對勁，是因為某一次的黑暗本源的暴動。
雖然耶和華知道自己必然是沒有可能真的永生永世都將黑暗本源壓製住的，但是在他的推斷裡麵，那也決計沒有可能這麼早就爆發。按理來說，在耶和華的推斷裡麵，黑暗本源若是要爆發的話，至少應該是再過去數個紀元之後的事情才對。
會提前了這麼久，隻能是因為……有什麼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之前注意到的時候還算是情有可原，畢竟就算是神明，也沒有可能一天到晚都像是探照燈一樣的掃射著這個世界上麵發生的任何事情；但是，既然如今這件事情已經入了神明的眼，那麼自然就沒有可能說是繼續當作沒有看見了。
而隻要耶和華有心去查看，那麼這個世界上麵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沒有辦法逃過他的眼睛。是以，耶和華很快就發現，他的光耀晨星的身上，似乎帶上了一些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第一感覺當然是憤怒。
因為對於耶和華來說，路西菲爾的存在意義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那是他動手創造的第一個生靈，對於對方的誕生抱有著沒有辦法用語言描述清楚的期待。而且路西菲爾的外貌實際上也有參考了耶和華和阿爾忒彌斯的外貌，這裡麵不得不說，是有一些他的私心在裡麵的。
所以現在，看到了路西菲爾的身上居然粘上了自己最不喜歡的黑暗，這讓耶和華的心裡麵如何不憤怒。
但是耶和華向來都不是那一種會讓自己被情緒駕馭的人，所以這憤怒隻不過是出現了短短的一瞬，便很快就被他按捺了下去。
當情緒冷靜之後，耶和華便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更加讓他感到驚訝的事情。
附著在路西菲爾的身上的，並非是彆人，而是與他的本源如出一轍的另一個靈魂。甚至那完全可以說就是“路西菲爾本人”。
這本該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或許是因為有阿爾忒彌斯的這個前車之鑒的緣故，耶和華居然很能夠接受這樣的情況。
大概是其他的某一個世界裡麵的路西吧。
但是……路西以後，會變成這個模樣嗎？
耶和華自那以後便會時常的在暗中觀察著路西菲爾，自然也就經常能看到路西法頂著對方的皮囊出來乾這樣那樣的各種事情。
日子一久，耶和華也就大概看了個清楚。或許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麵，路西菲爾最終被那個自己退了出去，成為了繼承黑暗本源的、與自己相對應的世界的另外一半的掌控者。
這很正常，耶和華想，即便是在自己的世界裡麵，他大概終有一天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來。為了讓世界能夠繼續的存在，必須有誰可以將黑暗本源納在掌心中，與自己遙遙相對望，以此來維護世界的穩定與持續的存在。
而作為自己之下的，最為強大的存在，黑暗本源會選擇路西菲爾作為自己的擁有者，這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一件事情。
耶和華心下一動。
那是必經的道路，無論如何，最終都必須有人來繼承黑暗本源。
但是，平心而論，耶和華卻是一點都不願意將自己掌中的星辰從九天之上摘下，讓他落到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的。
而現在，耶和華無疑有了一個全新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