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他貌美如花(四)(1 / 2)

醫者大忌,是病人心存死誌。若病人極力配合,那治療效果或許會事半功倍。

從那日開始,宋執鈞一日三次服用藥丸,就連膳食也是特製的藥膳,傍晚還需浸泡藥浴。每隔三日,構稂會在他身體大穴上施針,刺激筋脈。

每每施針完畢,宋執鈞渾身浴血,恍若周身鮮血淌出了大半,氣若懸絲躺在床上,好似從鬼門關又走了一遭。

元沅不懂這些,構稂也不許他幫宋執鈞入浴,隻能日日幫著將浸染了血水的毛巾和繃帶漿洗乾淨,每日做些可口膳食。

如此過了三周,宋執鈞可牽動自己的手指了,雖隻是簡單且緩慢的蜷縮伸展,卻也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喜不自勝,更加有信心接受治療。

從那日開始,構稂就不讓元沅照顧宋執鈞起居了。

元沅剛開始還害怕構稂那樣的人不會做照顧人的事,奇的是,宋執鈞體質似乎和旁人不同,原先體內汙垢就不多,如今更是好似徹底擺脫凡間雜物一般,沐浴前一桶淨水抬進去,沐浴後水竟然還是乾乾淨淨,連一絲雜垢也無。

元沅還異想天開地問過係統,男主不會是修仙了吧?係統不得不再三解釋這是武俠世界,根本不存在修仙渠道。

元沅不明覺厲。

想想也是,以前見過電視上的男主哪有特彆描寫上廁所或者沐浴搓澡的,大家都是一塵不染的。

估計男主都這樣,人的體質不同嘛,元沅懂。

現下元沅無法知道室內宋執鈞的現況如何,隻能從緩慢往前的進度條推測宋執鈞應該恢複地很好。

鬥轉星移,這樣的日子過了六個月,角色進度條也漲到了百分之六十五。

正值七月,山間山風習習,清涼愜意,元沅也無苦夏之意。

他昨日在後山意外尋到了些野生甜瓜,興衝衝采了些回來,投進井裡鎮著,今日拿出幾個切開,果然沁甜。

天上星子清晰可見,夜風陣陣,夏夜悶熱,院中比室內更為涼快。

元沅躺在竹椅上,身著輕薄的鵝黃紗衣,仰著脖頸,悠閒地晃著搖椅。他剛洗過頭發,長發搭在椅背上,濕淋淋的滴著水,藕臂挽著一截,墨黑青絲小蛇樣在乳白手臂上蜿蜒,白與黑極致的色差碰撞更是刺激人的眼球。

濕潤發絲將腕子也暈染上水汽,濕淋淋的,蒙著層朦朧水光,於月光下看去,頗顯狹昵。

蟬鳴聒噪,一聲聲的唱著夏,元沅慢悠悠地晃著,腦袋也昏昏沉沉,逐漸要進入夢鄉。

鼻尖似有柳絮拂動。

輕輕柔柔落在鼻端,癢癢的。

元沅抬手欲拂,指尖觸感微涼且柔韌。

不是柳絮?

元沅睜開眼睛,眼含水霧,如嬌花含露,帶這些睡夢初醒的懵懂癔怔,恰好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

嗯?有人?

剛睡醒的小笨蛋腦子也不靈光,看著來人的臉遲緩了會,目光逐漸凝實,這才認出懸在自己麵前的臉是誰。

“宋公子,你已經可以走動啦?”

元沅眨了眨眼,眼底升起些驚喜。他撐著竹椅直起身子,上下打量著宋執鈞。

“已然好些了。”

宋執鈞笑著後退幾步,任他打量。

數月未見,宋執鈞和日前已大不相同。

劍眉星目的少年郎抱劍而立,麵帶半邊鐵製麵具,頭束高馬尾,一身玄衣勁裝,巴掌寬勒出勁瘦腰身,雖身著簡樸,通身氣派卻像是少俠出巡,英姿颯爽。

“看呆了?”

宋執鈞朗笑著湊近,手指往元沅耳邊一抹,耳根驟涼,元沅伸手摸去,指尖觸感柔嫩,餘光瞥到一抹豔色。

是朵開的正好的花。

“嗯?花圃裡的花不能摘的。”

元沅撫著耳邊的嬌花,抬眸看向宋執鈞。

花圃裡的花有些是有毒的,擅自靠近采摘也是有風險的。縱然是元沅,也不敢接近不認識的花苗。

鮮花美人,開的荼靡的花朵還不勝美人抬眼間的眼波流轉,反倒成了這等美色的陪襯。

“我是去後山摘的,看著漂亮,摘回來給你瞧瞧。”

宋執鈞收手,手指蜷縮,指尖隱約帶著些元沅身上地淡香。

不是香薰,亦不是花香,像是從雪白皮肉裡幽幽透出來的馥鬱香氣,像是小鉤子一樣勾著心魂,恨不得湊到他身上細細嗅聞。

是這樣啊。

“謝謝宋公子。”

元沅側眸看向鬢邊的花,指尖點點嬌嫩的花瓣。嬌花震顫,流出幾滴甘露,滴在元沅的眼尾,元沅被涼地眨了下眼睛。

覺得有趣,他又點了點花瓣尖尖,唇瓣抿著露出個笑,輕輕晃動的花瓣吻著臉頰。

宋執鈞才被允許出下地,就巴巴地過來找元沅,見到麵,素來喧囂的心才稍稍平靜一二。

“沅沅,謝謝你這段時間給我做飯,辛苦你了。”

元沅抬眸看他,眉眼間笑意溫柔,“沒事的,師父說,醫者仁心,你既然在這裡一天,我們就要管你一天。”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宋執鈞頓了頓,“江湖兒女,講究知恩圖報。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待我了卻身上仇恨,日後,全由沅沅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