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牌(上)(1 / 2)

胡善圍 暮蘭舟 6651 字 7個月前

正是模仿朱瞻基的朱瞻壑。

霎時,紀綱隱隱猜出了什麼,他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地形和陣勢,錦衣衛人數和戰鬥力都遠遠超過才訓練一年的幼軍護衛。

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紀綱說道:“聽說皇太孫找微臣,殿下在那裡?”

“不打著皇太孫的名義找紀大人,紀大人能在百忙之中迅速來找我嗎?接二連三的刺殺,皇太孫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此時閉門不住,坐鎮中軍營地指揮,等平江伯帶著大明水師一到,便立刻啟程返回大陸雲間縣。”

朱瞻壑表情嚴肅,“紀大人,你和我父王商議的事情,為何要瞞著我?如果你早告訴我,我今早就不會誤入港口,白白浪費了刺殺皇太孫的大好機會,現在想要再行動,難了。”

炮台位置較高,在上頭小點聲說話,下麵的護衛聽不見。

紀綱心中大疑,麵上卻不顯,故作震驚說道:“世子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微臣聽不懂。”

朱瞻壑冷笑,“你們都把我當傻子糊弄,連父親都不相信我。我是漢王府的人,在京城為人質,為了生存,不得不整天和皇太孫扮演兄友弟恭,討皇上歡心。這幼軍我出力最多,功勞卻都是皇太孫的,幼軍也隻視他一人為主。”

“為什麼?隻因他是皇太孫,我是漢王世子。”

朱瞻壑一步步靠近紀綱,“所以,父親有多討厭東宮,我就有多討厭皇太孫。紀大人,如果你早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此時皇太孫的屍首都涼了,可是你們偏偏瞞著我,把事情搞砸。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出來為你們收拾亂攤子,在平江伯到來之前,除掉皇太孫。”

紀綱半信半疑,“世子殿下,萬萬不可以被人挑唆蒙蔽,一時失足千古恨,殺皇太孫是弑君之罪,縱使微臣,也不能包庇殿下。”

“還死不承認。”朱瞻壑低聲道:“如今皇太孫已經對你起疑心,把你和錦衣衛都遠遠支開,你沒有機會了。唯一的機會,就是我親自動手。”

紀綱緩緩後退,“殿下,回頭是岸。微臣是皇上的人,隻效忠皇上一人,今日世子胡言亂語,微臣會如實向皇上彙報。殿下莫要一錯再錯了。”

朱瞻壑置若罔聞,還步步逼近:“但是就憑我一個人,是無法做到殺了皇太孫,還能全身而退,不連累漢王府,所以我需要你幫忙。”

紀綱看著十四歲的朱瞻壑,就像看一個陌生人。曾經目光清澈的少年,此時充斥著**,就像嗜血的獨狼,急於將獵物一舉封喉。

一直以來,紀綱見慣了天家無情的場麵,一直都覺得朱瞻壑是皇室裡的一個異類,漢王這種野心勃勃的人,怎麼生出這種兒子?

如今看來,好像他錯了,朱瞻壑不是不爭,而是他將自己的**藏得很深,披上一層偽裝,以接近皇太孫。

難道世子是真的對皇太孫起了殺心?

見紀綱遲遲不肯鬆口,朱瞻壑又說道:“地雷是你們埋的吧,可惜火/藥廠技術不穩定,提前炸了。

皇太孫當時對你起了疑心,他提前審過倭寇,無一人知道火/藥廠倉庫失竊事件,無人知道購買賊贓之事,當時□□廠失竊事件就是紀大人調查的,成了無頭案,皇太孫懷疑你監守自盜,而你刑訊逼供海盜致死,殺人滅口,還有泄露水師街頭暗號,皇太孫由此確定你就是內鬼。”

“一旦平江伯來到這裡,皇太孫就立刻撕破臉,一舉將你拿下,押送京城。到時候皇上是信任皇太孫,還是相信你?”

朱瞻壑嗬嗬一笑,“還有群臣,乃至百姓,他們是相信活活把解縉凍死在雪地、手下無數怨魂的你,還是相信純潔如白蓮花的皇太孫?”

紀綱問道:“皇太孫和你說過懷疑微臣是奸細的事情?”

“沒有,是我推斷出來的。”朱瞻壑說道:“這種機密的事情,他如何會告訴我?我是漢王世子,他表麵把我當兄弟,其實一直防著我。時間快來不及了,平江伯一到,你被捕,我父親也會被牽連,到時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漢王府一倒,我也要貶為庶人。我必須儘快殺了朱瞻基,把你的人給我、海上那幫人如何聯絡,我們要準備退路,把皇太孫之死栽贓在倭寇身上,千萬不能暴露自己。”

紀綱心裡天人交戰,朱瞻壑句句在理,從表情眼神來看,不像是說謊,可是他本能不相信所有人,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時,監獄方向騰出一股黃煙,劫獄成功了!

最終,紀綱選擇相信自己,不用朱瞻壑動手,我自己就能殺了朱瞻基!

紀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世子殿下,您心裡黑暗,看誰都是賊,都是黑的,把巧合當成刺殺,把微臣當成禍國殃民的野心家,微臣一心為國,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大明,殿下好自為之,微臣還有很多事情,告辭。”

紀綱行了一禮,轉身,驀地背後一涼,朱瞻壑居然用阿雷的環首刀比在他腰後。

朱瞻壑:“彆動,沐大人曾經教過我,往這個穴位一刀捅過去,對手不會死,但是會癱瘓,脖子以下都沒有知覺。”

紀綱沒想到朱瞻壑會突然背後襲擊,欲掙紮,環首刀更進一步,劃開衣服就要切進去了!

朱瞻壑高大強壯,一招就製服了花瓶出身的紀綱,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還沒試過,紀大人想當我刀下第一人嗎?”

紀綱:“世子殿下誘我刺殺皇太孫不成,要殺我滅口?”

朱瞻壑:“我真的很佩服紀大人,死到臨頭,還在這裡故意和我打啞謎。麵具戴得太好,都忘記摘下來了。我必須儘快殺了皇太孫,還請紀大人配合,無論是出人出力,還是出一包入口即死的藥粉,我在幼軍隻是皇太孫的附庸,沒有心腹,孤立無援,如今隻能指望紀大人幫忙了。”

朱瞻壑軟的不成,就來硬的,他必須要揪出紀綱的同黨,否則大堂哥就一直有危險。

黃煙已經消散,戰俘們已經分好了武器,潛行過來,即將發動反攻。

紀綱冷笑:“或許軍中確實有奸細,但絕對不是微臣。微臣不想和殿下在這裡耗費時間。”

說完,紀綱不顧中刀癱瘓的危險,往炮台台階處走去。

誘出同夥不成,那就隻能走下冊,殺了紀綱這個頭目,萬萬不能放他離開去禍害大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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