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真相與舔狗(1 / 2)

“我來找你了啊。”女人玄衣浴血, 一張臉醜得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一般。

她瞳孔裡倒映著他的影子,傻兮兮地燦然笑了起來。

“為……為什麼啊……”司馬沅呆呆的,他的心就像被扯碎了, 撕成了一瓣一瓣的。

“哪有什麼為什麼……你多久沒回來了,我擔心啊……”明月輝摸了摸鼻子, 其實她想說, 她想對誤會他的事說抱歉的,可她這個人臉皮子說厚也厚,說薄也薄。

瞧著眼前紅了眼的少年,突然那句抱歉就說不出來了,總覺得她費了這麼大勁兒來見他, 總還是要麵子的啊。

“這誰啊?”錢沃皺了皺眉頭。

眼前的少年, 身材瘦長, 麵目清冷, 氣質俊雅, 怎麼看也跟他身旁的醜婦沒有關係啊。

難道是母子?

不,這女人沒這麼老,也生不出長得這樣好的娃。

這邊錢沃猜測著, 那邊唐夢同樣也緊鑼密鼓地觀察著這兩個相對著的人。

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恩公是司馬沅,可與他相對著的女人是誰呢?

是宮裡麵的宮女麼?還是照顧他的嬤嬤呢?

可是長相這樣醜的女人, 怎麼可能入得了宮呢?她可聽說雲帝愛美, 不允許宮內出現貌醜之人呢。

“我夫君。”明月輝撓了撓頭, 其實兩個人就一個夫妻名號, 總的來說是粑粑和兒子的關係。

很遺憾就連這個名號可能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明月輝忍受著五臟六腑碎裂的劇痛,她的喉頭很癢,又堪堪憋住這股嘔意,她怕自己嘔出汙血來嚇壞了眼前的人,又怕錢沃見她不行了,趁機動歪腦筋反攻。

等過會兒她撲街過後,估計夫妻這名號也要到彆人頭上了。

“誒?!”錢沃感覺自己眼睛都要被秀瞎了。

他再看了看那俊朗的小郎君,正情真意切地望著囚禁他的醜婦,忽然覺得,要麼這小郎君眼睛是瞎的,要麼就是女人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蠱毒,讓小郎君將她看成了絕世美人了。

那邊的唐夢乾脆連聲音都沒了,一個人靠著書案直喘氣,她手腳發冷,一想到司馬沅對她說過,他想要為妻子做那些事,讓妻子快樂,她就替司馬沅感到不值。

她原以為他有一個與他相配的妻子,比她優秀千百倍,那她也就心甘情願了。

可如今看來,她怎能甘心?

“怎樣,你不服嗎?”站在遠處的平楚老人終是開了口,他翹了個二郎腿休養生息,一雙睫毛又濃又密的眼睛不屑地覷了錢沃一眼。

“還以為錢大將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居然被老朽的徒弟給收拾了。”

錢沃本來還在猶疑這個白發少年是誰,聽少年的口氣,他心中篤定了下來,”平楚老人。“

”錢大將。“平楚老人一個頷首。

“不想倒是孤小看了你,你這小小的葆春堂還真是臥虎藏龍啊。”錢沃說話間,聲音低沉下來,似乎又變回了那個黑夜中,殺生予奪的男人。

“不過,比起孤,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徒弟吧。”錢沃嘴角嘲諷,他是被這女人控製了,可這女人雖是自稱沒有痛覺,他可記得清清楚楚之前對她用的那一掌,至少是連五臟六腑都給震碎了的,何況,還加上了蔣副將的那一刀。

平楚老人皺眉,燈光太過昏暗,加上明月輝臉上帶了人|皮|麵|具,根本無法看出她受了多大的傷。

隻是那濡濕的玄色勁裝,與行走之時留下的血腳印,昭示著眼前女人的傷勢。

“你……”司馬沅率先發聲,他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觸碰她。

“彆……”明月輝一咬牙,她的手驀然牽了他的手,“方才中了一箭,彆碰,挺疼的。”

司馬沅一聽,冷汗都出來了,趕緊捏緊了她的手,“來!給平楚先生看看。”

明月輝笑著搖頭,”小傷,小傷,況且平楚老人是我師父呢,師父醫術都這麼高,徒弟怎可能差?我自己有數……”

師父?司馬沅的心揪了起來。

謝公那個錦囊分明寫的是【梓宣】二字,它要交給的人是平楚老人。

也就是說平楚老人跟【梓宣】有關,他必然知道【梓宣】的去處,而平楚老人卻說,他的芳塵就是【梓宣】。

如今芳塵又說,平楚老人是她的師父……

司馬沅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因為那個平楚老人給他說的故事,他一直徘徊於腦海。

那個權勢滔天的女人,那個被剝了臉皮、割了喉嚨的小姑娘……誰都知道,這天下唯一一個權勢滔天的女人,隻有一個——

是那曾經謀逆篡位的女帝,莫喚雲。

而那個小姑娘呢?

一個一個他從未敢去想的片段閃現於他的腦海,從四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被燒炭燙啞了喉嚨的薛快雪開始,也是那時候,他第一次得知,接濟了他整整五年的梓宣,叫做薛快雪。

他以前從未懷疑過,薛快雪不是梓宣的可能性。

就算溫柔不再,就算性情大變,就算她輕而易舉地將自己隱瞞了五年的身份告訴了他。

然而那一模一樣的臉與以從前無異的身份,讓他這個冷宮中未經世事的小皇子就算再怎麼難接受【梓宣】的轉變,也不敢有所質疑。

畢竟,誰有這個閒心,去設計一個冷宮裡的小皇子呢?

又有誰有這麼大的權力與能耐,去偷天換日一個活生生的小宮女呢?

要知道每一個宮女都上了牒,登記造冊過的。宮裡麵少了一個,多了一個,或被換了一個,都會被人發現,沒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

可是司馬沅忘了,宮裡就有一個人,她可以對所有人的性命殺生予奪,明目張膽地決定與玩弄任何人的生死,這個人的名字叫做——

莫、喚、雲呀……

司馬沅隻覺得天旋地轉,他的認知被顛覆,他的思維被抽空,他一下子無法接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