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侮辱(1 / 2)

在登基大典之時, 發生了一件事。

周宋的使者自洛陽而來,稱要送東梁皇帝一份大禮。

一幅卷軸, 與一個禮盒。

使者當麵打開了那幅卷軸,上麵龍飛鳳舞了四個大字——

【白板天子】

白板天子,即無傳國玉璽便登基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順, 亦不配進祖廟宗祠。

當時周滿鐵騎踏遍洛陽, 連雲帝也為他所囚禁,傳國玉璽也消失無蹤。

所以,司馬沅正是連傳國玉璽也沒有的小皇帝。

這幅卷軸令朝野上下為之嘩然,當那使者正要打開另一個禮盒之際, 清河王直直提了劍,斬下了來使的腦袋。

兩國互通不斬來使,非是到了他人將國家與天子踩到腳下踐踏之時。

周滿此舉, 也預示著兩國正式交惡。

登基大典之後, 即是群臣宴請,直至深夜,明月輝與司馬沅才回到了太極殿的西閣。

那個周滿送來的禮盒, 也一並被明月輝使人帶到了西閣。

……

司馬沅在群臣麵前是繃著的, 一登基就發生了這種事,明月輝生怕他撐不住。

【白板天子】是對一個皇帝最大的侮辱,特彆在登基之時呈上這一錦帛, 已讓司馬沅淪為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按理說, 這周宋使臣的東西不可能這般輕易打開, 可它偏偏被一路通行地打開了。

明月輝心裡明白,怕是世家對司馬沅的一個下馬威,讓他老實點的一個敲打。

也讓他能夠明白,一個沒有傳國玉璽的【白板天子】,之所以能夠登基,全靠他們這種荒塚枯骨定終身的世家的扶持。

少年見了那【白板天子】四個大字,並沒有如預想中的羞愧、惱怒、無助等種種情感……他是平靜的,平靜中帶有威嚴地睥睨著那個來使。

緊接著,沈南風步出,一件斬下了使節的頭顱。

整整一個晚上,司馬沅都保持著自己宴請群臣最端正嚴持的姿態,他喝了很多酒,亦說了很多話,從頭到尾都沒出過一個紕漏。

到了內室,他一腳上了塌,仰望著藻井,一言不發。

明月輝知曉他心情不好,自顧自逡巡了一遍那個禮盒,問道,“阿沅,你好不好奇?”

“周滿這廝,陰損招是有,但還是不敢在祭天大典加害於我。這裡麵的東西必定陰損,但無害。”司馬沅伏在床上,悶著頭,有條不紊地分析,”阿輝,你彆碰,怕臟了你的手——”

可惜他話還沒落音,明月輝就直接開了禮盒。

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放在禮盒之中的東西成一片巨大的葉子狀,準確的是一根管子連著一個托盤狀的肉質體。

明月輝忍著惡心用錦帛撚起來,捏了捏。

“阿輝,有沒有事?”司馬沅聞道那股血腥氣,幾乎是跌坐下來,分秒必爭地跑了來,“這是何種汙穢之物,怕不是邪祟。”

明月輝嘴角咧了一個惡劣又鄙夷的笑容,“胎盤。”

她簡直不知道周滿接受的是哪一國的教養,在司馬沅的祭天大典上,居然敢送血淋淋的胎盤。

本身在這個時代,女子產房視為不祥。敢把胎盤這種這個時代大不詳之物在祭天大典送來,周滿簡直是要把司馬沅踩進地獄裡毀。

聽到【胎盤】二字,司馬沅的臉色也變了一變,“胎盤是什麼?”

他沒聽過,直覺一定是件不好的東西。

明月輝看向司馬沅,用一種看小智障的眼神。他從小生活在冷宮,常識稀缺,經常令她哭笑不得。

“女人生產之後,與胎兒一同產下的東西。”明月輝簡短解釋。

“那周滿為何要送此物來?”司馬沅尚不明白,這東西若是真的打開,會為他的大典帶來如何毀滅性的災難,“而這個胎……胎盤……又是誰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明月輝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幅春|宮|圖,圖裡的莫喚雲,起碼有了五個月身孕了。

她盯了一眼那血跡已經乾涸的肥碩胎盤,【這不會是莫喚雲的吧。】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這東西是莫喚雲身上掉下來的,才能解釋周滿送此物的真正用意。

除了破壞司馬沅的登基之禮外,更重要的是昭告天下人,【你們的前任皇帝,已經成了我胯|下的女奴,生下了我的孩子。】

坐實了那【淩掠妃主】的謠言,更是明晃晃地羞辱了整個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