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大手將她手裡的帶子取過。
對方個子高,沒費什麼力氣就幫她扣在樹枝上。
熟悉的男人身影晃入眼中,薑禾綠噎住幾秒。
很快,她裝作剛好碰麵的樣子,笑著招呼:“好,好巧哦。”
“能耐了。”時懷見沒什麼情緒地戳穿,“見著我開始躲了?”
“……”
天氣熱,日光足,曬得她小臉火辣,下意識退後幾步,否認:“沒有。”
心裡想的是:你既然知道,還問個dei。
時懷見沒有刻意逼近,保持一定的距離,聲調平緩:“我看起來很可怕?”
“不是。”
“一個成年人,應當不會從嘴裡去了解彆人。”
薑禾綠一愣,他這是猜到她可能是從彆人口中了解的他?
雖然想反駁,可他的話又不是沒道理,便點頭:“我知道。”
時懷見沒給她敷衍的機會,反問:“知道什麼?”
“……知道您是個好人。”
“我不是。”
“……”
——這兩個男人,一個賽一個狗。
一邊有意告訴她要親自了解一個人才知好壞,又明確表示他不是個好人。
模棱兩可,資本家嘴臉無疑了。
薑禾綠思忖了會,說道:“不管您是不是好人,都和我沒關係。”
時懷見盯著她的小臉,注視許久,“這是打算和我劃清界限了?”
“我和您本來就是萍水相逢。”
“所以連聲招呼都不打,還把帽子壓扁擋自己的臉?”
“……”
他這哪是戳穿。
簡直不留一點薄麵!
薑禾綠實在不好回應什麼,總不能說“剛才真的沒看見您”“帽子壓扁更好看”等這樣無厘頭的解釋。
默認的話,搞得她很無情,人家幫她這麼多次,她翻臉不認人。
她不得不低頭認錯,“我隻是有點害羞。”
“害羞?”他挑眉,“因為昨晚的事?”
“不全是。”
“我們昨晚什麼都沒做,你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至於那兩個計生用品,完全是個意外的出現,不是他們所左右的事情,沒必要為其掛心。
知道他想把話說開,化解矛盾和顧慮,薑禾綠隻能順從點頭:“好吧,下次……不會這樣了。”
頓了頓,她又強調:“下次我見著您,隔百八十米也會向您打招呼。”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損。
拐彎抹角地損他小題大做。
不遠處,有下屬過來找時懷見。
走之前,他瞧了眼表麵乖巧的小姑娘,“我馬上回來。”
薑禾綠秀眉一擰。
——她是傻子才會在這裡等他回來繼續教育她。
一直以來都被彆人放鴿子,這一次,她心頭升起惡趣味,等時懷見離開後,後腳立刻溜走。
她才不會等他呢。
薑禾綠來到一片殿堂後麵的空地,不少孩童用石塊在青石板上畫畫寫字,還有人在玩“跳房子”。
挑了塊陰涼地坐下,閒來無事,她也找塊石頭,在地上隨意畫了個豬頭。
光畫豬頭顯得很空,她又標上三個箭頭。
箭頭後麵的名字,本來想寫沈西成,想到最近的豬肉太貴,沈西成壓根不配!
所以,她在豬頭畫旁,寫上【時懷見】三個字。
這個豬頭,可比他本人可愛多了,至少不會逼著她和他打招呼。
…
回來後沒看見人,是在時懷見意料之中。
路過的秘書似乎發現他在找人,便小聲詢問:“時總是在找薑小姐嗎?”
“沒有。”
“她在殿堂後麵乘涼。”
時懷見淡淡嗯了聲,步伐往後麵前行,“我們也去乘涼。”
秘書:“……”
找人就找人,非得強調乘涼。
殿後不少人坐著,一邊看山下的風景,一邊乘涼,環顧一圈,並沒有看見薑禾綠。
不知是她發現他們過
來後溜走,還是去其他地方。
秘書心裡挺想笑的,現在薑小姐不在,不知道時總還要不要乘涼。
雖然做秘書的不該這麼沒道德心,他還是忍不住火上澆油:“薑小姐可能被沈二少叫走了。”
“……”時懷見冷冷看他一眼。
秘書乾笑二聲,不敢再打趣下去,目光下移,隨意地岔開話題,“現在的孩子想象力真好,在地上畫了好多花花草草。”
青石板上,是石塊劃出的白痕跡,勾勒出一幅幅童畫。
畫了房子、飛機、花草樹木。
除去這些,時懷見看見地上還有幅可愛的豬頭簡筆畫。
以及——
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