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這句話。
薑禾綠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分明是讓她不要多管閒事,結果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改口了。
可惜沒有錄音,不然把話錄下來,看他怎麼狡辯。
交往這件事,說得輕鬆,其實在此之前一直在深思熟慮,因為明知道往後會麵臨哪些困難,聰明人都不會再往前橫衝直撞。
想多了她會為時懷見開脫,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應該展望未來,可這些寬慰的話,無非是因為她帶憐愛目光去看他,如果是旁人,依然會和當初的她一樣,對一個坐過牢、十幾歲有了孩子的男人產生躲避的念頭。
當薑父說他不再督促她和沈西成的時候,薑禾綠總算決定,給自己和他一個試試的機會。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擔心,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個先來。
此時,她非常認真地麵對這個男人,“你既然要聽我的話,那在交往之前,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們的關係,暫時不公開。”
在沒有確定陪她共度一生的人是他之前,她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們的事情,經曆過沈西成的事情後,她不願再把自己淪落為一個卑微的角色。
沈西成的圈子裡,大家都知道她是個替身。
她怕她和時懷見在一起後,如果沒能走到最後,大家依然都認為她上趕著去做中學生的後媽。
時懷見看出她或多或少存在的顧慮,答應下來:“可以。我不急。”
他確實不能急,薑父那邊,得等老人家病愈後再正式見個麵,既然決意要把人家姑娘拐走,總得有個表示。
“還有其他要求嗎?”他問。
“……沒了。”想了想,薑禾綠又說,“還有,不許凶我,不許教訓我。”
這人總是以領導者的姿態教訓她,拆她台,害得她無地自容。
可不想在交往的時候也發生這些事。
時懷見笑著答應下來:“嗯,不凶你。”
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哪敢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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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禾綠隻在病房守夜一次便被薑父趕走了,他知道她現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讓閨女把時間耗費在自己身上,至於他自己,身邊有這麼多護工,醫療和生活飲居都不錯,不需要操心太多。
拗不過老人家,薑禾綠隻能答應下來,第二天便回了公司,把欠下的直播時長補上。
有專門團隊帶著她做,自己省下來不少鑽研時間,抽空又補了一期打假視頻。
完事後,於詩帶著兩杯奶茶過來找她。
“哎,我好愁苦啊。”
剛坐下,便是幽幽的抱怨聲。
薑禾綠對於閨蜜的日常一怨已經基本習慣,心不在焉地應著,“又怎麼了?”
“昨天晚上給小曲發了條信息,他到現在也沒回我。”
“這麼慘?你給他發了什麼?”
“今晚睡覺嗎。”
“……”
薑禾綠抿唇,“你還可以再直白一點。”
“我覺得他已經看出我喜歡他了,但他一直沒表現出來,也沒有給我具體的回應,這是不是能夠說明,他是個渣男?”
“嗯。”
畢竟她也有過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時候,深知自己綠茶的地方是什麼。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於詩歎了口氣,“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各方麵條件都還不錯的,結果又沒了音訊,難道我就注定單身嗎。”
“可能是你們的相處方式有問題?”
哪有人沒認識多久就問睡不睡覺的。
“那我把聊天記錄給你看看,你幫我參考下?”於詩本來想參考下薑禾綠的意見,又突然想到什麼,“算了,你也是條單身狗,我還是問彆人吧。”
“誒——”薑禾綠拍了下桌子,“等等。”
桌上的奶茶險些被震翻了。
於詩抬頭,目光充滿大大的疑惑以及震驚,“怎麼?”
薑禾綠本想告訴於詩她和時懷見的事,轉念一想,於詩這個大嘴巴,雖然不會主動告密,就怕哪天一個不小心說什麼“我閨蜜是老板娘,你們惹我等於惹她”這樣抱大腿的話,弄得她很下不來台。
“雖然是條單身狗,但指導意見是完全沒問題的。”薑禾綠義正言辭地說,“再說了,好歹我也伺候沈二狗大半年,男人那點喜好,我還能不知道嗎。”
於詩聳肩,顯然信不過,但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所謂的聊天記錄,其實是獨角戲,放眼看去,幾乎全是大大的綠框框,白框又短又少。
於詩發送出去的內容包含但不限於:【今天降溫,多穿點,彆感冒/可愛】【曲總今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巷口的麻辣燙,特彆好吃。】【曲總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太忙了,一定要多吃點才能長胖胖啊。】
這種堪比老媽子的話,薑禾綠越看越震驚。
果然女人容易戀愛腦,平日裡的於詩看著挺聰明,沒來星加之前雷厲風行,完全是時代新女性。
還有她的表情包,基本以熊貓頭為主。
嘖嘖,女孩子私底下可以騷,但是在男神麵前,可可愛愛的表情不是最基本的套路嗎。
“你這個聊天記錄的槽點太多了,我都懶得說。”薑禾綠歎息。
於詩疑惑地看著,“有什麼不對的嗎?”
“就比如你今天發的這個,什麼今天降溫,多穿點,雖然看起來很關心,但他可能會覺得很煩。”
“為什麼?”
“因為這是最基本的事情啊,如果不喜歡你的人看到這些信息,唯一的感受就是,無聊,幼稚。”
經過薑禾綠長達半個小時的分析,於詩若有沉思的點頭,“你說得對,他既然覺得我發這些信息很煩,那我……”
“那你就不要發了。”
“那我就把他刪了。”
“……”
這時,薑禾綠的手機響了。
接連兩起的微信聲。
於詩的耳朵豎成小兔子,虎視眈眈地朝她看著,“誰給你發的信息?你不是不喜歡吵鬨,把大部分人的提示聲都屏蔽了嗎。”
“嗯……?”薑禾綠愣了幾秒,“哦,新加的人。”
“誰?”
“一個人……”
“廢話,難不成是條狗嗎。”於詩不由分說地湊過去,“給我看看。”
在於詩認知裡,讓薑禾綠的微信有提示聲的人少之又少,不屏蔽的肯定都是特殊對象。
薑禾綠力氣沒於詩的大,自己還沒來得及看信息,手機就被於詩奪走了。
看完信息後,於詩的表情由原本的好奇變為皺眉,隨後很嫌棄地聳肩,“看來這世上無聊的人不止我一個。”
“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