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背上密密麻麻的紅點,直叫人看著心發慌。
她聞言一抖,不顧青陶還在給她上藥,忙將身子捂住。
青陶低聲嚷嚷著:“夫人,可不能捂上。”
容庭走過去,直接扯下衣裳,彎腰仔細瞧了一眼,不止是背上,就連手臂上都是,還有幾處直接被姑娘抓破了皮,滲出血,看著就疼。
容庭臉色逐漸冷了下來:“你說。”
他朝青陶看去。
青陶頓了下,一邊將藥膏往楚虞背上抹,一邊道:“醫婆隻說誤食了與身子相克之物,可夫人這日日都食廚房做的,實在沒有哪個是相克的,鄒幼已經去瞧了。”
容庭緊緊盯著那背上的一片紅點,楚虞知曉這模樣定是醜的,忍不住想遮一遮,才剛一偏過身子,又被他喝住。
他緊著眉頭道:“出去。”
青陶愣了一下,有些不大放心夫人,但畢竟是夫妻倆的事兒,她一個丫鬟不好瞎摻和,隻好低頭退下。
楚虞從鏡中看男人眉眼間冰冷冷的,不由也有些委屈,她是病了,又不是故意病的。
“不好看,彆看了。”她伸手拿過披風,一下就將自己裹了起來。
容庭眉頭緊的更厲害了,伸手就要扯下:“你彆鬨,再將藥給蹭掉,你不想好了?”
楚虞咬了咬唇,一猶豫的這麼會兒功夫,容庭就順勢將披風扯了去,她身上便隻剩一件紅肚兜。
這大白天的二人這樣相對而立,實在是彆扭。
容庭絲毫不覺,反而低頭抓著她的手臂認真的瞧,蹙著眉頭問:“疼不疼?”
“癢。”
容庭看到她肩上被撓破的地方:“彆撓,忍幾天。”
此時,廊下一陣吵嚷啼哭,鄒幼抓著個身形肥大的媽媽,氣衝衝的就推門進來。
容庭下意識將姑娘往前摟了摟,正好遮住她此時這衣裳不整的模樣。
鄒幼原就要破口而出的話陡然一轉,生生將自己噎了一口,愣了半響,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隻好硬著頭皮道:“夫人,奴婢在廚房的米缸裡找著了幾株迷迭香,這王媽媽自個兒心虛的扭頭就跑,定是她做的手腳!”
王媽媽立即辯駁:“你血口噴人,我在路家做了這麼多年的事兒,怎會去害夫人,你個小丫頭,彆仗著夫人疼你你就胡說八道!”
鄒幼瞪了她一眼:“那不是你做的,你跑什麼?你心下沒鬼,又怎會嚇破膽,還跌了一跤?”
王媽媽支支吾吾的,說來說去就隻說不是她做的。
二人在門外吵的不可開交,容庭緊緊摟著姑娘的背,手上沾上了才塗抹上去不久的藥,冷聲喝道:“出去。”
王媽媽與鄒幼皆是一滯,鄒幼不甘心的拽著王媽媽的衣袖不讓她走,也瞧見了夫人此時的模樣,隻好先將門帶上,押著王媽媽在院裡候著。
人走了,門也關了,容庭一動不動,似是沒有要將她放開的意思。
容庭揚了揚眉,姑娘隻穿了見肚兜在身上,抱的時候,胸前柔軟的觸感愈發清晰。
楚虞掙紮了下,容庭這才不情不願的鬆了手。
他故作鎮定的咳了兩聲:“你在屋裡呆著,外頭的人我來處置。”
楚虞循聲往門外瞧了一眼,方才醫婆說這是誤食了,但用量不大,倒是對身子沒什麼大礙,身上這疹子過幾日便也能消了。
若是要害她,何必下手如此輕,稍微加大一些用量,便足以致命的。
她拉了下容庭的衣袖:“你彆一生氣將人打死了,記得要慢慢審。”
容庭冷笑一聲:“你還知道氣著我了?”
楚虞噎了一下,抬眸睨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又不是瞎子…”
“是麼?”男人嘴角彎起一抹滲人的弧度:“那你怎麼瞧不出來我不喜歡你提淮景陽?”
楚虞遲疑一瞬:“不是你先提的麼?”
容庭滯了一下,麵上劃過一絲彆扭:“你還說淮景陽在你心上占六成。”
門外傳來王媽媽的吵吵聲,容庭沉聲道:“林楚虞,你要是再氣我,我就將你扒光了晾在床上。”
楚虞:“……”
說罷,男人抬腳便出了門,不一會兒功夫,王媽媽哭聲一滯,隨後換來的是歇斯底裡的叫聲。
那板子還沒挨到王媽媽身上,她便嚷嚷道:“我說,我說,是魏家的少夫人叫我這麼做的呀,我也是被逼無奈,公子明察啊!”
屋內,楚虞聞言身形一頓。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陳梓心,她有什麼理由要害她?
何況她如今自個兒家宅中破事一堆,哪裡又能抽的出身謀劃這種事。
王媽媽像是怕她不信,還緊接著道:“正是魏少夫人告知老奴,說夫人與迷迭香天生相克,叫老奴將花碾成汁,少量摻進飯食裡,以免叫夫人發現了,老奴句句屬實啊!”
楚虞輕皺了下眉頭,還是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