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見驀地回過神來,轉頭問道:“你們有沒有辦法幫幫他?”
商闕伸出手:“把你的手鏈給我。”
秦越見脫下手鏈遞過去,商闕接到手上,正要動手,又突然轉頭看了喻爭渡一眼,見對方也正在看自己,心念一動,把手鏈遞給他:“你來試試?”
“我?”喻爭渡撓了撓頭,“我不會啊。”
“我教你。”他把手鏈放到喻爭渡掌心,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兩人的手握到了一起,“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喻爭渡隻覺得手掌一涼,那是與人類不一樣的溫度。
他心裡驟然閃過一絲異樣,但稍縱即逝,隻脫口而出:“我們看起來好gay啊……”
商闕理直氣壯:“你不是說同性戀沒關係嗎?”
這是喻爭渡白天和秦越見說的話,倒是事實沒錯,但老板放在當下的語境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喻爭渡來不及細想,就聽商闕開始念道:“生者為客。”
他隻能趕緊把彆的念頭全部拋諸腦後,重複道:“生者為客。”
商闕:“逝者為歸。”
喻爭渡:“逝者為歸。”
商闕:“千裡魂靈。”
喻爭渡:“千裡魂靈。”
商闕:“還如世中。”
喻爭渡:“還如世中。”
隨著他們的聲音落地,喻爭渡感到手中一冷,商闕鬆開他的手,隻見他們手上,銀鏈上的墜子已經成了齏粉,夜風一蕩,便飄飄灑灑地揚了出去,落到了課桌上和地麵上。
而課桌邊上的少年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慢慢地寫著字。
秦越見心中一緊:“沒有成功嗎?”
喻爭渡搖搖頭,去看商闕,商闕垂著眼看著桌麵:“還少了點什麼……”
秦越見:“少了什麼?”
商闕道:“他的執念,還沒有被成全。”
秦越見茫然:“可是……要怎麼成全?”
商闕搖頭:“隻有他自己知道。”
喻爭渡倒是笑了一聲:“他的執念……不是很明顯嗎?”
秦越見轉頭看著桌麵,心中惶然,他伸出手,輕輕地去觸摸紙上的字,那行字還在不斷地重複、疊加。
【秦越見,和我在一起……好嗎?】
秦越見聲音低低的,像是回答展恪己,又像是回答自己。
他說:“好啊。”
課桌邊上,一直機械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的少年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愣了一會,然後慢慢地抬起頭來,他黑漆漆的,沒有人類光芒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與茫然,過了許久,才慢慢地回過神來,看了四周問道:“咦?我怎麼在教室裡?你們又是誰啊?”
喻爭渡提了半天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笑眯眯地伸出手打招呼:“同學你好。”
秦越見隔著攝像頭激動地和他打招呼:“展恪己,你終於清醒了,快看我,看我!”
展恪己正暈乎乎地和喻爭渡握手,這時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猛地轉過頭去看秦越見,驚叫了一聲:“秦越見?原來是你?你怎麼突然老了這麼多?”
秦越見:“……”有點生氣了!
喻爭渡淡定地拍了拍展恪己的肩膀:“同學,現在已經8102年了。”
在流行語上落後時代四年的展恪己:“……什麼??”他一睜開眼就過了六千年了?
喻爭渡見他一臉懵逼,汗了一下,補充道:“我是說2018年……”
展恪己:“……”他還是不懂。
……
展恪己隻是神識殘缺了太久,以致剛清醒那會懵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和秦越見對上話,這才慢慢地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
包括他自己已經過世了的事情。
“居然已經這麼久了。”展恪己語氣很唏噓,看了看秦越見,調侃道,“老秦還當明星了,不錯啊,很多小女生粉絲吧?”
秦越見恨不得給他一拳,但遺憾隻能通過手機攝像頭看他,撇撇嘴道:“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喻爭渡雖然也很為這對好基友的重逢感到開心,但關鍵時候還是不得不站出來提醒道:“你們趕緊說重點吧,手機快沒電了。”
秦越見這才發現今晚最恐怖的事情,羅豐提供的鬼成像手機電量:10%.
他頓時叫道:“你怎麼不把電量充滿啊?”
喻爭渡很無辜:“主要也是沒想到你們話這麼多。”
秦越見:“……”
雖然他還有很多話想和展恪己說,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連忙問道:“恪己,你那時候為什麼突然間就過世了?”
展恪己前麵還聊得好好的,一提起這個問題,臉上卻是赧了一下,不說話了。
秦越見對當年的事情充滿了不解與意難平,見狀著急道:“你說啊。”
展恪己側過頭不看他:“沒什麼,意外。”
喻爭渡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展同學,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你都死這麼久了,還藏著話不說,真的沒必要。”
展恪己:“……”
秦越見也突然道:“是不是和我有關?”
展恪己抬頭看他,眼裡像是有些驚訝。
喻爭渡關鍵時候遞過來一個筆記本:“你都大膽寫出來了,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展恪己:“……”
秦越見一臉敬佩:“你們公司是真牛逼,還有鬼能用的文具。”
“嗨,這就是一點周邊,都不是我們的核心技術。”喻爭渡謙虛道,“你們先聊,等回去我給你發我們公司的整套產品介紹。”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口訣是我改編的,原句來自李白的《擬古十二首》。
修了個bug.
本山大爺曾經說過,人生最最悲哀的是:人死了,錢沒花完……嘖嘖。
還有個設定解釋一下:肚仙是被妖道拘禁在柳木裡祭煉了兩年,再被封到高蘊肚子裡三年,嬰靈和嬰兒一樣受供養(外力),所以能不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