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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在看到跟著宋園一起進來的容珩, 神情驚訝。

雖然他也知道父皇就這兩天要來, 可沒想到會是今天。在短暫的詫異之後,他立馬就想起自己的計劃, 他的心跳加速,非常的緊張,總覺得自己是在做什麼壞事,可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對什麼事情感興趣,對什麼事情存有疑惑,那他就一定要搞明白,父皇也曾經誇讚過他這一點。如果他搞不清楚令他不解的事, 那他都吃不好睡不好。

趁著父皇跟著母後進了廚房以後,他趕緊衝到自己的臥室裡, 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那枚原本屬於父皇的玉佩。

如果父皇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看到這枚玉佩就不會有感覺,如果父皇真的沒有失去記憶,那他一定會很疑惑, 為什麼本該在他密室抽屜裡的玉佩會在這裡。

宋園也沒想到容珩會跟著她來廚房,她有些無奈,這個天子估計這輩子是第一次進廚房,“這裡不用你幫忙的。”

“不是說要吃火鍋?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吧。”容珩在進來的時候已經脫掉了大衣,這會兒正準備卷起袖子,一副要幫忙的架勢。

“火鍋底料都是現成的,我炒一炒加點水就好, 至於吃火鍋的菜也已經買好了,洗一洗就可以。”

容珩有一米八以上,這廚房並不是很寬敞,他站在這裡,顯得十分局促。

要是放在從前,宋園一定會趁機整整他,指揮他切菜洗菜,想看他出洋相。

隻是現在腦子裡剛升起這樣的念頭,她就忍不住苦笑,儘管她現在在身份證上的年齡是二十三歲,可是經過了那麼多事,她再也不是那個無知又快樂的宋園了。

“我來幫你吧。”容珩興致勃勃,廚房對他而言很陌生,無論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可這會兒想到跟她能單獨呆一會兒,他也願意去做他從前沒有做過的事。

“真的不用。”宋園指了指這廚房,“你看這裡也就這麼大,兩個人在廚房就很擠,而且你也沒有做過這些事,說不定你這還是幫倒忙,容庭餓了,我們早點吃晚飯,好不好?”

容珩其實有些受不住她說“好不好”這句話,他見她麵露疲倦,也的確是怕給她幫倒忙,隻能麵露尷尬,“那好,我先出去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直接叫我。”

宋園垂頭,看著廚房流理台上的蔬菜,輕輕地恩了一聲。

他用這樣的語氣,以“我”自稱,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剛認識他的時候。

容珩還是第一次來她在這邊的家,比京市的那套房子要顯得溫暖有人氣,從廚房出來,繞過飯廳就看到容庭正坐在書桌前在練字。

這樣的氣氛令他心情莫名愉悅。

容庭餘光瞟到自家父皇正一步步的朝著他過來,他攥緊了毛筆,心跳加速,就連手心都出了汗。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使手段。

他屏氣凝神,偷偷地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容珩來到書桌前,看了一眼容庭寫的字,勉強還能看得過去,可見這小子這段時間的確沒有懈怠學業,書桌上有筆墨紙硯,還有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是孫子兵法連環畫,他隨手拿起來想翻一翻,卻發現書下麵有個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觀音玉佩,那一瞬間臉色也怔然了,眼裡閃過茫然與不解。

這玉佩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被他放在密室的抽屜裡嗎?

容庭悄悄注意著父皇的表情,一見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心裡如同驚濤駭浪,可他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寫字,可畢竟年紀小,演戲功夫並不到位,這會兒手發軟,寫的幾個字都不是很好,筆畫都差點弄錯。

容珩畢竟在位多年,如果是旁人這會兒看他的表情,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的,君王喜怒不形於色,不會叫人看穿心情,可容庭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父子倆相處好幾年,容庭更是崇拜敬畏他,事事都想學他的行事作風,自然也就是離容珩最近了,彆人看不出來的表情,容庭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字好像沒寫好。”

容珩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再也沒看那玉佩一眼,將那本書又放了回去,壓在玉佩上。

“恩。”容庭低著頭承認錯誤,放下毛筆,雙手垂著,“前兩天跟小區的小孩一起打籃球,手用力過度今天早上起來感覺沒什麼力氣。”

容珩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既然沒什麼力氣,今天就彆練字了,看書吧。”

“恩。”

在容珩審視的目光下,容庭感覺自己都快扛不住了,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跟父皇說謊,話一出口他也愣住了,他怎麼也說謊?

剛才他都快穩不住了,在父皇看那玉佩的時候,他差點就忍不住要開口解釋這玉佩為什麼會在他那裡了。

看著父皇往沙發那裡走去,容庭如同虛脫一般垂下肩膀,舒了一口氣,總感覺後背都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