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出事(1 / 2)

清晨,顧寶莛自己醒了,賴床數秒,騰地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坐到床邊兒喊了句:“來人。”

外間早早便等待著的宮女太監們頓時魚貫而入,全部端著洗漱用具,拿著今日太子殿下要穿的衣裳,又有梳頭的宮女在一旁等候,所有人都圍著臉色略顯疲憊的少年太子左右搗鼓,等搗鼓出了個人樣來,外麵的腳步聲便也準時抵達。

顧寶莛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笑了一聲,說道:“一大早便又來我這裡打牙祭了?”

結果來人並非他想的那位薄姓之人,而是很久未曾踏足南三所的四王爺顧逾安。

“四哥?這是怎地?什麼風兒把你吹來了?”顧寶莛露齒一笑,站起來拿著牙刷沾了沾鹽便刷得嘩嘩作響,一邊刷牙一邊走到四哥旁邊,好像看著好大一個稀奇。

顧逾安今日著朝服,剛下朝,便馬不停蹄的來了南三所,連通報都不曾讓人通報,開頭便是一句:“小七,出事了。”

長發還未束起的太子殿下含著牙刷,一雙因為昨夜某些荒唐事情張著血絲的黑眸望著他的四哥,疑惑道:“何事?”

“昨夜京城有一戶宅院大火,你可知是哪一戶?”

顧寶莛猜不到,卻知道四哥既然是專程跑來找自己說這件事,那麼:“不可能是水泥廠吧?”

“猜對了。”顧逾安說著,震了震衣擺,坐在圈椅上,仿佛這件事隻是一個小小的問題,還不足為慮。

“為什麼?!”顧寶莛可完全摸不著頭腦,這不可能是意外,這麼巧,就在今天即將開業的時候,怎麼可能?!

“你猜是誰做的?”

聽見四哥又問話了,顧寶莛這回可不敢瞎猜,他心裡反複斟酌了一番,覺得四哥的政敵也沒有幾個,敢給四哥使絆子的,能有誰?!

顧寶莛心裡有數,卻不肯說,隻是一邊喝著水杯裡的水,將口中刷過牙後的粘液全部混著清水吐出去,然後才說:“那可有人受傷?”

四王爺聲音冷淡:“死了十幾個工匠,藍少將一個人背了二十多趟的傷員,但也都是半死不活的了。那都是水泥廠的老匠人,他們對調配水泥得心應手,要我重新再找人,讓他們做成之前熟練迅速的樣子,恐怕又得幾個月。”四王爺擔心的不是人,是他的時間。

顧寶莛卻捕捉到的是傷員,他立即滿腦子都是皮膚被燒傷的畫麵,那些膿水,焦炭一樣的肉,無望的眼神:“傷員現在怎麼樣了?”

四王爺見小七表情難過,便某些直白的話都封在顏色淺淡的薄唇裡,僅僅說:“我來這裡,是讓你知道顧溫乾的好事,不是讓你難過的。”

這話真是矛盾至極,顧寶莛這些年,月月與三哥都有書信往來,月月不落,從生活瑣碎到讀書如何,從邊關戰事到吃喝如何,什麼他們都在聊,除了未能見麵,簡直就像是三哥從未離開他一樣,成日嘲諷他沒斷奶,肯定長胖了,等等,是個討厭又無法割舍的存在。

當年三哥凶殘的害孕婦早產,顧寶莛尚且也不怪罪三哥,心裡頭頻頻為其開脫,現在聽了這種話,自然也是想要為三哥辯解,下意識地說道:“可能是誤會。”

“小七你若是認為是誤會,那便是誤會,當我沒說罷。”四王爺說著,雲淡風輕地站起來,準備離開,好像是過來告狀的,又好像隻是過來說說家常,根本不需要顧小七表達什麼態度。

結果走了兩步四王爺又複回,垂眸盯著滿臉愧疚的小七,說:“和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不需要做出一副罪過的表情,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容易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