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那我現在去也和他說不了什麼話,你去讓廚房做些好克化的吃食來,不要和父親說我回來了,我和太子用完了晚飯,天一黑就出門去,大概兩個時辰後再回來,到時候我再去見父親。”薄厭涼太知道父親為什麼生氣了,無非是知道了自己答應借調南營兵丁給四王爺,暫時在那些苦役沒有回來之前進行修路這件事。

這件事他是能夠自己作主的,不需要通知父親。

整個義王府既然用的都是南營的人,他說的話自然也比父親管用,他說不要讓父親知道自己回來,那麼父親就一定不會知道。

剛這麼想,卻聽從側院傳來一串熟悉的腳步聲,薄厭涼耳朵動了動,轉頭一看,不是彆人,竟正是應該在閣樓喝個酩酊大醉的薄顏!

薄顏手裡還提著酒壺,在家中放浪形骸,沒有什麼規整的穿戴好衣冠,在細雨裡敞著胸襟,微笑著走向了坐在大堂的抖腿太子。

顧寶莛當即把腿放下,站起來,這十次來,九次都見不到的薄先生今天怎麼特地過來了?!

謔,好大的酒氣!

“太子殿下今日又來找我們厭涼玩?”薄顏先生今年快五十了,但也隻是眼尾能夠看見歲月的痕跡,整體比年輕的時候瘦了不少,可還是瞧著是位儒雅的帥大叔。

咦,薄厭涼怎麼好像長得都和薄先生差不多高了?

好像第一次發現這一點的顧寶莛還沒有和薄先生說話,好友薄厭涼就走了過來先一步對薄先生說:“父親,您怎麼出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出來,難道太子來了,我還不能過來敘敘舊?”薄先生微笑。

薄厭涼皺了皺眉,說:“我們隻是回來吃頓晚飯,一會兒還要出去。”

“去哪兒?”

“父親不會想要知道的。”

薄先生哈哈笑了笑,不與兒子再說話,反而直接坐下來,將手裡的酒壺往桌上重重一放,雙手動作優雅地振了振衣擺,然後拍了拍桌子,對顧寶莛說:“太子也坐啊,彆我這個老頭子一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拘謹起來。”

顧寶莛當然是拘謹的,他又不傻,瞬間就察覺到好兄弟和他爹之間恐怕有場矛盾即將爆發!他隻是來坐客的,可不想尷尬的坐在這裡看好兄弟和小時候男神吵架啊!

“那個,要不我還是回宮吧,厭涼,我突然想起來白將軍晚上沒我睡不著覺。走了走了。”顧寶莛拔腿就要溜。

然而隻走了一兩步,就被薄兄抓著手腕,緊接著就聽見薄兄說:“你不需要走。”

男神也幾乎同時說:“太子殿下還是用了飯再走吧,一頓飯而已,三千猛騎都給了,不差這一頓飯的。”

顧寶莛頭皮都瞬間發麻:等等,薄先生這是不讚同厭涼把人借給四哥嗎?所以他們父子今天的劍拔弩張是自己造成的?

顧寶莛心裡苦,他真的隻是想要吃頓飯然後逛窯-子去散散心而已,怎麼好像哪兒哪兒都突然出問題?

“父親,你喝醉了,修路是好事,而且不是永遠借用。”

卻忽然不知道哪句話惹怒了薄先生,他忽然將手邊的酒壺狠狠摔在地上,瓷片炸裂,酒水四濺:“兵是兵!是你娘留給你,讓你用在刀刃上的兵!不是去跪在地上鋪路的工匠!”

顧寶莛嚇了一跳,呼吸都屏住著,張了張唇,上前一步想要幫薄厭涼說話,畢竟是自己求厭涼幫忙的,躲在人家後麵什麼都不說也實在是不夠意思。

“薄先生……”

可顧寶莛隻說了三個字,就被薄厭涼狠狠捏了一把手腕,打斷了聲音:“我說他們是兵,他們才是兵,我說他們是工匠,那他們就必須是工匠,不然不配做我薄厭涼南營的人。”

“說得冠冕堂皇,倘若是旁人來借,你定然不會允許,也就太子開口,你才答應,太子比我說話還要管用是不是?”

顧寶莛:等等,薄先生,你這話言重了!

顧寶莛總感覺自己有種搶了寡婦含辛茹苦帶大的兒子的錯覺,而現在是經典的苦命婆婆和惡毒媳婦起了爭執,白眼狼兒子堅定護妻的狗血劇情。

等等,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入惡毒媳婦?!

顧寶莛連忙也掐了掐薄厭涼的小臂,讓他好生和他童年男神說話,人家喝了酒,說話可能有點衝,你不能對著乾啊!薄小兄弟!

“是。”他的薄兄弟沉聲說,“小七想要的,我都會答應。”

——乾!惡毒媳婦是我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