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生辰(修)(1 / 2)

老三那兒那麼大的陣仗, 想瞞著宮裡也是瞞不住的,尤其以智茼為首的那些文人集團,總是跟蒼蠅似得, 眼睛賊溜溜頂著武將的過錯,隔天上朝就搬出這件事,說三王爺擅自挪動駐紮京城的兵馬, 若是隻丟了東西這一個理由,他們不接受。

老三也是個暴脾氣,嗬嗬冷笑, 一臉的‘我管你去死’。

高坐龍椅上的皇帝聽著堂上七嘴八舌的又爭辯起來, 清了清嗓音, 說:“行了行了,宮裡丟了東西, 也是朕讓老三去找的, 眾愛卿有空不如討論一下匈奴的和親提意, 嗯?薄相有什麼要說的嗎?”

顧世雍淡淡一句話就打斷了所有人的爭執, 所有的麵紅耳赤、唇槍舌劍都戛然而止。

隻不過這天關於和親之事也沒有議出什麼東西,倒是工部彙報了一下各地河工都沒了工作, 隻江南那邊還在修建水壩,而且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想問皇帝這些戰犯苦役們之後該乾些什麼。

顧世雍坐在高台上,冕旒那金色的珠子遮住了皇帝所有可供他人探知的情緒, 片刻過候, 皇帝懶懶地說:“朕記得太子曾賞了京城河工種痘, 朕便也赦免一回,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都發配去北邊開墾荒地。”

九五至尊一語定音,沒有其他人置喙的餘地。

早朝按時下了,老三等人找機會去等消息,誰料半道碰見了老狐狸薄丞相,薄相微笑著雙手揣在袖子裡麵,說話慢條斯理,好像遛彎兒一樣,準備和小輩閒談:“三王爺,四王爺、五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爺們身邊都有不少侍從,老三聽了薄相的話,其實單單從剛才薄相直接朝他們走來的姿態,他就斷定薄相是來談小七和薄厭涼之事。

這老狐狸,也不知道在這件事裡有沒有也摻和一腳。

“好好好,你們都下去。”老三表麵恭敬不已,和老四老五一塊兒擺了擺手,身邊的仆從便瞬間退了個乾淨,小四格的院子裡,遠近十步都沒有一個人後,才又對著薄相行禮,道,“薄相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隻是不知,三王爺可幫老夫傳話給莊子上的犬子,薄厭涼好幾日沒回府上,說是陪太子殿下一塊兒閉門思過,但哪有連個口信都不捎回來的?”

老三揣摩著薄相到底知不知道小七和薄厭涼之間的關係,就算知道,又到底想要乾什麼?

“這好辦,薄相請講。”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話,不過是想要提醒他,他娘的生辰快到了,那天還是回來一趟比較好。”

老三笑著說:“原是這樣,薄相放心,一定帶到。”至於薄厭涼回不回家,那就不好說了啊。

“交給三王爺帶話,老臣自然是放心。”薄相說罷,又看了看天色,道了彆,直接上了轎子,消失在宮門口。

老三等人瞧著薄相離開,老五渾身發毛,用胳膊肘撞了撞三哥,說:“三哥,你說薄相是不是知道什麼?”倘若真的知道,這可就是一把雙刃劍了,又正值曙國和匈奴關係轉變的關鍵時期,若是薄相一個不高興,爆出他家小七和薄厭涼的關係,那可丟人丟大了!依照薄相的性子,肯定會傳說小七做那侍奉人的下賤角色,那還不被附屬國、匈奴看癟到泥土裡?!

到時候受影響的,可不僅僅是皇家的聲譽臉麵,還有天下百姓對皇家的敬畏。

小七果然不適合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位置,顧燕安心想,還是乘早改變父皇的注意,讓三哥上去,小七就安安心心做他的逍遙王爺算了,到時候想玩兒什麼都行,隻要不過分,顧燕安表示,他都奉陪。

“他知不知道都暫時不重要,人找回來後再說。”老三喜歡著手眼前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徹底解決掉,到時候人回來了,兩個人還是不是那種關係都不一定不是麼?

平日裡根本混不到一起去的三個顧家人這幾日開始成天不時的湊在一起,不是在軍營裡麵就是在三王府,沒人知道他們在密謀什麼,隻有一批又一批帶著密報的壯士回來複命,而後又迅速的將新的命令傳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半個月的光陰飛快流逝,朝中終於定下了和親的意向書三要點,派了使臣董浮圖董大人帶領使節和一些禮物前往草原。

時年九月二十三,五王爺與四王爺的生辰,四王府安安靜靜,低調慣了,五王府則大擺宴席,並作一起過,宮中來禮眾多,中午流水席擺了三百桌,從街頭吃到街尾,隻要是個人坐下來,就給酒喝,一時京城喜氣洋洋,倒褪了幾分天寒地凍的冷意。

到了晚上,王府關起門來,擺起家宴,從兄長們到嫂子們,從六弟到六弟牽著過來的白將軍,大家排排坐下,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們一桌,其樂融融。

皇後顧楊氏本來今天來這裡,便打著歪主意,想要勸勸老帥逼丈夫放小七出來,好歹是老五的生辰,沒有小七的生日蛋糕和亂七八糟的生日歌可怎麼過得下去?

結果顧世雍都答應了,臨了遠在京郊莊子上的小七卻推托身體不舒服,來不了,還說近日正在修禪,不能被人打攪。

顧楊氏撇了撇嘴巴,不滿的食不知味,打算家宴一結束,就帶著這裡好吃的東西去找她那不成器的小兒子!

她得狠狠把小七耳朵都揪掉才行!瞧瞧他不來,這家宴都沒人和她打趣說話,老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老四走近了以後,學了老四的冰塊兒臉,整個兒漫無表情,知道的說這是家宴,老五過生,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死了呢!

家宴無趣得緊,桌子上男人們說的也是家國大事,女人們則說的是天氣吃用,小孩子們大眼瞪小眼,悶頭啃豬蹄,也就白將軍偶爾巡邏著哼唧幾聲,席上沒有一處歡聲笑語,人多是多,卻叫人覺得格外冷清。

等席麵兒散了,老五顧燕安一個人抱著酒壇子看月亮,二十四的人了,喝醉了卻哭了一場,抱著被他強行留下的白將軍,眼淚鼻涕蹭了人家滿背,是連府上他最喜歡的侍妾什麼的,都沒法哄好的難過。

老五哭夠了,狠狠啃了白將軍翅膀一口,啃了一嘴毛不說,還要罵對方一頓:“你說你那小主子,到底還記不得記得爺我今天的生辰?每年他都記得,今年不在,真是太可恨了!”

每年他的生日蛋糕都是小七親手做的,論吃喝玩樂,小七真是一流,什麼新鮮點子都能弄出來哄人開心。

“為什麼今年沒有蛋糕呢?”老五突然咆哮著,嚇了大白鵝一跳,拔腿就跑,老五就跟著後麵追,說要大白鵝代替小七補償他,自個兒麻溜兒的跳進鍋裡燉了!

伺候五王爺的下人也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府裡卻也沒有這樣雞飛狗跳過,有專門伺候五王爺起居的老太監聽了五王爺一個咆哮,搖了搖頭,身邊的小太監好奇心旺盛,問:“林公公,王爺要蛋糕,可是‘一家果子店’裡賣的那種?京城達官貴人可追捧了,王爺若是喜歡,買來就是啊。”

林公公歎了口氣,想著今日家宴上的場景,搖了搖頭,說:“那哪兒能一樣?王爺要的是那位殿下親手做的蛋糕,旁人買來的,可不稀罕。”

“咱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殿下把蛋糕直接砸王爺頭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