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2 / 2)

最後還說老二不聽話,帶著老婆孩子躲在府裡,好久沒出來了。

又罵老爹不聽話,老了老了,越來越固執,明明隻要放太子出來和那匈奴公主見見麵,那匈奴單於也不至於在朝上逮著老爹的話柄,說他們誠意而來,卻被曙國欺負,裝弱小,還說若是見不到太子,乾脆就打道回去,當沒這個和親提議。

倘若當真打起來,人家那邊可是有理由的,曙國不占理,日後史官們指不定要說你爹目中無人,傲慢導致一場戰爭爆發。

顧寶莛聽罷,說:“這些小事,我現在閉門思過得差不多了,一會兒我去求父皇解了我的禁,說我錯了,父皇應該也會原諒我,等我去會會那單於,匈奴單於嘴上功夫再厲害,能說得過你兒子?”

顧楊氏哈哈笑了笑,樂不可支,皺紋都翹起來,每一寸都是歡喜得不得了的樣子:“你呀你,來,多吃點兒,瞧你這幾個月都吃的什麼東西,瘦得隻剩一把骨頭,還沒有人家白將軍重了吧?”

顧寶莛瞧著老娘從碗裡趕過來的幾個餛飩,笑著一口一個下了肚,說:“現在流行苗條美。”

“呸!以後連媳婦兒都嫌棄你,還苗條呢。”顧楊氏說完,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眨了眨眼睛,補救說,“娘不是逼著你娶親,隻是隨口一說的,你若是不喜歡,不娶也行,娘又不逼你,知道嗎?慢慢來,你慢慢挑,娘不著急。”

正吃著餛飩的顧小七眼淚唰的掉進了碗裡:“好。”

“若是小七你一輩子都不結婚,也不是不行,娘孫子夠多了,讓你四哥過繼一個給你,百年以後,也有人照顧你,娘也放心,你說是不是?”

“是。”

“哎,你瞧我,一大早,都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呢。”顧楊氏笑道,“小七,你來看娘,娘是高興昏了,說話也沒把門了,哈哈。”

顧寶莛放下碗就跑到娘旁邊去,一頭紮到娘懷裡,說:“讓娘擔心了,娘你打我吧!”顧寶莛原本以為娘或許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離開的轟轟烈烈,卻也撲朔迷離,回來也悄無聲息呢,娘或許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都不曉得。

可誰知道娘知道呢,清楚得很,娘不明說,隻從字裡話間告訴他,娘知道他和薄厭涼跑路的事情了,興許還以為他和薄厭涼掰掉了,所以讓他慢慢挑彆人。

顧楊氏失而複得一個小兒子,眼淚也是憋不住,又開心,又難過的,忍不住抱著顧寶莛晃啊晃,安慰說:“你呀,有什麼話不能和娘說的?娘什麼時候不依著你了?壞小子!”顧楊氏一巴掌打在小七的背上。

顧寶莛受著,被打也高興,沒人打才難過呢:“娘你說什麼都依著我,是真的嗎?”

顧楊氏哼了一聲,說:“說吧,你先說,我再考慮。如果是要帶薄厭涼過來給娘磕頭,還得給娘一點時間。”

顧寶莛笑說:“哪兒跟哪兒啊,就是想讓娘親自去接六哥出獄,父皇的話三哥不聽,父皇也不管六哥,娘去牢裡接六哥回來在府上代罪閉門思過,三哥也攔不住,父皇也不敢攔,你說好不好?”

顧楊氏從來不參與朝堂的事情,這是她嫁給顧世雍後最堅定的原則,但原則可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顧楊氏點頭:“原來是這個,你放心,娘也的確是惦記老六了,既然你說娘可以去,娘便去一趟!”說罷,又怪八卦,小心翼翼地問說,“小七,你是不是和薄家的小郎君又分開了?”

顧寶莛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和薄厭涼的關係了,按理說他們該是被家長棒打鴛鴦苦逼情侶組,結果薄厭涼自爆醜聞,害他誤會了四哥他們,可講道理,顧寶莛知道,薄厭涼那麼做也是因為喜歡他,隻是這種喜歡,過於偏激可怕了,讓他暫時消化不了,也不敢聲張。

“他為我做了很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打算暫時晾他一晾,過段時間再說吧。”顧寶莛不能曝光薄厭涼做的事情,不然薄厭涼就是不死,也要被四哥弄死,畢竟害大哥這件事,直接嫁禍給了三哥,間接嫁禍給了四哥,把家裡人都得罪了一遍。

“要我說,藍少將挺好的,你記得藍少將嗎?你四哥啊,每回過來,都說藍少將給你從江南帶了禮物回來,隻是沒機會送到你手上,那孩子娘見過了,是個周正聽話的。”

好家夥,顧寶莛終於有點兒回味過來了,感情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老娘為什麼知道自己性向問題,不是老娘看出來的,而是四哥在這裡做工作,還順便給他拉了個皮條!

顧寶莛撒丫子就跑:“我吃好了!娘,我去早朝看看!”

“欸!娘還沒和你說完呢!有空得去見見人家!聽到沒有?”

——沒有!

顧寶莛簡直怕了老娘,這不接受還好,一接受也太開放了,他可是結了親的人,怎好和彆人拉拉扯扯?

結了親的太子殿下感情一團糟,處理不清楚,便破罐破摔的不想了,直奔早朝去!也不知道哪個智者曾經說過,感情不順的時候,事業必定一帆風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是想要他做太子嗎?來吧,跟老子搞基建,搞屁的內鬥!

此時早朝過半,顧寶莛走到乾清宮門外的時候,剛好聽見原本多日不曾來覲見皇帝的匈奴單於耶律斑竟然在場,這頂著單於名頭乾著奸商操作的年輕男子聲音怪好聽,就是用來口吐芬芳實在大煞風景。

“這就是大曙國的待客之道嗎?!本王素問曙國太子聰慧過人,特意願意將和本王感情深厚的妹妹許給太子,曙國這是瞧不起我妹妹,還是瞧不起我匈奴國?十幾天了,竟是連太子都不曾出來見一見,這曙國的太子難不成也是個大姑娘?羞於見人?”

讓太監不要稟報的顧寶莛站在門外偷聽到這裡,連忙招呼守在門外的太監都跟在他後麵,站成兩排。

大太監的徒弟小費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太子身後,小聲提醒:“殿下,我們要跟著您進去?可朝堂內咱們做奴才的不能入內啊。”

顧寶莛微笑著拍了拍小費的肩膀,說:“我知道。”裝個逼而已,氣勢咱們不能輸。

他帶著一串兒尾巴往階梯下麵走了幾節,讓兩大排的太監浩浩蕩蕩跟著自己又走上去,表情冷著,人未到,太監的聲先出:“太子到!”

正挖苦皇帝的耶律斑下意識地跟著嘩然的群臣一起回頭,便見一個背光走來的少年著一襲火紅金花紋路的繁複華袍,長發如雲,冷豔高貴,身後是一群黑壓壓的太監,佝僂著腰,送了這樣一位神仙入殿。

神仙眸色冷清,與耶律斑擦肩而過時,黑色的眼珠子都飄在眼尾,連輕蔑都輕蔑得分外好看,下一秒則對著九五至尊叩拜下去:“兒臣叩見父皇。”

高高在上的顧世雍嘴角微微勾起,說:“太子請起。”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進入最後一部分啦~開心~

小七:裝最酷的逼,讓彆人無逼可裝!

耶律斑:艸!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