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1 / 2)

9.麻煩

皇帝每逢七月十五, 會去慶王府與親生祖父顧山秋團圓,而後去世子府與親生父親智茼吃團圓飯。

慶王府冷清,祖母柳氏吃齋念佛許多年, 似乎對凡塵再不感興趣, 祖父顧山秋平日裡也更愛養鳥熬鷹, 過去拜了幾拜便沒什麼話可說,隻離開前瞧見吊兒郎當的妾室之子剛巧喝得一身酒氣回來,看見他, 倒是懂得害怕, 腦袋一縮, 不敢上前打招呼。

世子府則熱鬨許多,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總而言之,顧雲輝覺著生父並不是個害怕冷清的人,但又對熱鬨這樣執著,於是家裡妾室也多, 但總比不過三王爺厲害就是了。

顧雲輝小時候聽說過生父娶過匈奴公主,那公主沒活過半年就死了,但是名義上死了, 實際上在城郊住下,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偶爾生父會過去一趟,但漸漸也懶得過去了,那匈奴公主有些膽量,曾偷摸著上門鬨過,偷偷的鬨。

他那時候懂事兒了,什麼都記得, 記得那個公主個子高,有喉結,那陣仗像是要來打智茼一頓,但被智茼直接拿下,說了幾句話,就平淡的送走了,眼裡既沒有對不住,也沒有不忍,平淡的可恨。

後來,顧雲輝知道那公主是個男人,私底下和生父聊起過這個人,生父卻是不大記得,想了想,說:“太上皇當時要我幫忙,後來沒什麼用處,卻又不走,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很麻煩?”顧雲輝問。

“也不算,處理了,就不是麻煩了。”智茼淡淡道,“隻是這件事太上皇並不知曉,你也不要再說,不值當他知道。”

“嗯,好。”

10.屍山血海

對顧雲輝來說,曙國機製很好,但人心難測,每個人都會變,每個沉浮官場的人,也絕對是踩在屍山血海之上,過五關斬六將,才走到這一步。

朝上風起雲湧,戰場頻頻變化,他決議禦駕親征,一來為了讓自己的龍椅坐的更加牢固,二來是想要證明一些事情,他也可以做。

海上戰事,曆時長久,顧雲輝三戰帝國,將整個帝國都納入曙國版圖之下時,五年過去,期間發生了不少事情,比如打仗期間,他為了做表率,身邊是絕沒有女人的,但偶爾也需要發泄通道解決一下問題,這時候,有個叫陸願的起居兵便承擔了這一角色。

顧雲輝從不碰男子,但對陸願卻是挺照顧,五年來一步步提拔陸願,讓一個小小士兵做到了親衛隨從的官職,這簡直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陸願也高興,更何況在知道皇帝隻有自己這麼一個男陪侍的情況下,心氣兒越來越高,也生怕皇帝看上彆人,對所有出現在皇帝身邊模樣上佳的清秀太監都打壓到極致。

顧雲輝看在眼裡,並不在意。

後來皇後有喜,顧雲輝大概兩個月沒招陸願□□,陸願焦急萬分,在船上的時候獨霸皇帝的錯覺讓他以為皇帝對自己是有情的,於是竟是鬨起脾氣,竟是看皇後的時候眼神都不知收斂,但顧雲輝也沒懲罰陸願什麼,隻是略微口頭警告了一番,說:“皇後是一國之母,你若是不願意去坤寧宮,以後就不要跟著朕去了,知道了?”

陸願仿佛是在和皇後的戰爭裡獲得了勝利,心裡彆提有多開心了,每回皇帝去皇後那裡,他便宣示主權一般在乾清宮偏殿耀武揚威,有小太監看過順眼,私底下說他是個低賤的小倌,被他知道,連通知都沒有通知皇帝,就自作主張打死了對方。

那小太監被打板子的時候,還硬氣著,尖著聲音吼:“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陛下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要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隻能在乾清宮和坤寧宮走動?你敢踏去皇極殿一步,你信不信陛下能剝了你的皮?!”

陸願被這段話困擾許久,他的確是隻能在乾清宮和坤寧宮活動,其他地方他沒有去過,隻是聽說皇極殿是住太上皇的地方,輕易不能過去打攪。

為什麼不能去?他偏要!

陸願便趁著皇帝上朝的時候,假裝隨便溜達,溜達去了皇極殿附近,結果自然是被皇極殿周圍的侍衛攔下,他謊稱是皇帝喊他過來送點心,有人曉得他和皇帝是什麼關係,放他進去,可進去後沒碰見太上皇,倒是看見了個在院子裡比劃練武的異域男子。

男子貴不可言,手勢破風聲頻出,藍眼薄唇,氣勢根本不是他能抵擋得了的,被那眼神震在原地,那男子穩步走來,像是知道他是誰,捏著他的下巴,像是打量什麼貨物一般,看了看,最後嫌棄似得丟開,聲音冰冷:“雲輝倒是會找人。”

“什、什麼人?”陸願咽了咽口水,能叫皇帝本名的,肯定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沒什麼,你速速離開吧,我看著你,眼睛疼,還有,告訴雲輝,玩鬨要有限度。”

陸願雲裡霧裡的走了,離開後驚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在皇宮瞎逛,沒注意,逛去了曾經住著帝國皇帝威廉的畫樓,樓被封了許多年,沒人打掃,但近日因為剛打下帝國,皇帝從海外運回了很多封在箱子裡的畫作,被命令全部存於畫樓,於是來往全是搬運畫作的小太監。

陸願忽地很好奇是什麼畫作,包裹得這樣嚴實,明明是帝國敗犬皇帝威廉所畫,撕了扔了便好,怎麼非要大老遠運回來?

“給我打開。”陸願非要打開。

太監們不敢聽,也不敢不聽,全部都愣在那裡求饒:“陛下說誰都不能看,得存起來。”

“我說的話就是陛下的話,你們敢抗旨?!”陸願方才在皇極殿受了氣,在這裡便像是要找補回來一樣,親自動手將包裹畫布的牛皮紙撕開,卻見上麵的西方油畫栩栩如生的繪畫著一個少年,漂亮,美麗,驚豔,任何一個詞語都無法儘數這畫中人的美。

“呀,怎麼是太上皇?”

“好像是太上皇啊。”

周圍細細簌簌傳來圖上之人是誰的答案,陸願卻死死盯著那幅畫,看著和自己七成相似的下半張臉,渾身發冷。

一個大膽但扭曲的猜測浮現在陸願的腦子裡,他氣急敗壞直接拿走油畫,當天中午等皇帝下朝,直接摔在皇帝麵前,大吼大叫:“你看這是什麼?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他!”

還身著朝服的皇帝對發瘋的陸願微笑:“你在說什麼?父皇的畫你丟在地上做什麼?這可是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