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稍稍出了一會神,那邊孟明珠卻耐不住了。
孟明珠素來行事張揚,總是藏不住喜怒,此刻的神情用笑裡藏刀來形容再合適不過。她笑著對徐婉道:“徐小姐,你舍不得孩子我們自然明白,可你也得這孩子想想,司令府外和司令府中,今後對她來說可是大不同的。退一萬步,你既然不進孟家的門,另外也是要再嫁人的,到時候這孩子跟你去了彆人家,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你有想過嗎?”說著,孟明珠冷笑了一聲,“再說句難聽的,現在這孩子現在跟著你姓徐,到時候又要姓什麼?你想過嗎?徐小姐。”孟明珠雖不知收斂,卻還是了解孟司令的,句句話都說在了他父親的點上。
“我當然想過。”徐婉沒有猶豫,直麵孟明珠,卻也是平緩從容的語氣:“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糯糯好,我是糯糯的母親,何嘗不是呢?這些年除了這次,糯糯在我身邊從沒有出過任何閃失,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把糯糯生下來不是一時的決定,管生就要管養。當初給糯糯取名叫徐諾,其實是借了個“許諾”的諧音,這是我對她的承諾,承諾這一輩子都要陪在她身邊,護著她平安順遂。”!一次聽到糯糯這個名字的含義,可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確實是她會做的事情。
孟明珠卻笑了,她往走到前麵的椅子前,翹著二郎腿坐下,“聽你這口氣,比我爹本事還大。就算徐小姐你有能耐,就能保證一輩子不嫁人?不再生子?一心一意隻對這孩子好?”
孟明珠咄咄逼人,徐婉心裡也不痛快。明明孟欽和婚事在即,這一家卻要將糯糯留在孟家,憑什麼她一手帶大的糯糯,要繼續留在身邊卻要她不再嫁人也不生子。雖然她也沒有再生孩子的打算,但這是她自己自願的,而不是被逼著答應誰。
不過徐婉還是忍住了,她如今學會了識時務,眼下和孟家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徐婉以前聽過些孟家的事,孟司令之所以偏袒孟欽同和孟明珠,便是因為對他的亡妻念念不忘。孟司令亡妻故去的時候,他還沒有得勢,還埋沒在草莽之中,那個時候是不是要比如今更讓他留念呢?徐婉在賭。
隻是孟廣廷這樣的人權高位重,並不是那麼好琢磨的,他斂著眸,似乎鬆動了些,卻又看不太明白。
徐婉一股作氣:“我知道大家都是為糯糯好,我話說在這,如果哪一天我照顧不好糯糯,不能儘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我一定會將糯糯送到孟家。”孟廣廷仍沒有抬頭,徐婉想說到他鬆口為止。這幾年她確實學了不少說話的本事,無非是給對方先戴上高帽子,再將自己往慘痛裡說。孟家注重體麵,定不想落個欺負人的話柄。
徐婉一咬牙,真真假假道:“我一直很敬佩司令,司令早年起於草莽,之所以能成今日之勢,除了司令又率軍之才,更是因為司令豪俠仗義,為人仁厚。相信司令一定會體恤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三年前生糯糯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醫生說以後可能再也!做不成母親了……”
“你帶糯糯走。”那聲音乾脆。
徐婉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隻是說話的人並不是孟司令,卻是孟欽和。
孟欽和說完,孟司令抬起頭來,“這裡輪不到你來做主。”
“你走一步試試看。”
孟欽和朝孟廣廷頷首請辭,接著轉過身去。孟廣廷怒極,忽然站起來,順著手邊的杖劍直接劈過去,重重擊在孟欽和後頸的位置。
那杖劍外頭是用紫檀木做的劍鞘,裡麵是六七斤鋼鍛的劍刃,那一下打過去糯糯聽著聲響都嚇了一跳。
孟欽和吃痛,整個人一僵,卻下意識用手將身旁的兩人擋在身前。
“閉嘴,誰也不準勸。”孟廣廷仍在氣頭上。
孟欽和停在原地,似乎甘願受著家法,挺直了背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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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這樣,孟廣廷看著便越氣,他麵上恭敬順從,骨子裡的桀驁他怎麼沒看在眼中。
孟廣廷氣急了,連著往他背上狠狠幾杖。
孟欽和一聲不吭,徐婉看著他額頭冒汗,自己隻覺得背後發涼。可這廳堂中連三姨太都不敢勸,她若說話也是火上澆油。
徐婉低頭對糯糯輕語,這個時候也許隻有孩子的話管用。這是這時卻伸起一隻手製止她,徐婉抬頭看去,他雖忍痛,卻是一個堅決的眼神,他不許徐婉讓糯糯開口。
不知打了多少下,許是孟司令打累了,那杖劍最終被他扔在地上,他往後退了兩部,靠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方才他下手重,費了力氣,累著了。
孟欽和背對著他父親站著,道:“這幾日安州、隨州大水,我先去巡視,回來再聽父親決斷。”說著,便請攬著徐婉的後背往前走。
倒也奇怪,孟司令也沒有再攔他,方才那一出著實嚇著了不少人,看著孟欽和帶著徐婉就這樣離開,一個個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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