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縣顧家村。
“娘, 您快來看看,外麵又來了不少人買糖。”張氏從外麵跑進屋,大呼小叫的喊道。
“知道了, 我眼睛沒瞎, 能看到。”劉老太嘴上抱怨道, 但眼睛裡卻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自從顧瑾玉走後, 沈心蕊在家沒事乾就琢磨起了顧瑾玉留下的幾個製糖的方子。
真要沈心蕊什麼都不做光拿賣糖的兩成利, 她拿的都不安心。
彆說, 還真琢磨出了花樣。
一個是做用模具熬成的各種形狀的硬糖, 另一個則是偶然情況下做出來的牛奶軟糖。
剛開始沈心蕊隻是開玩笑似的在村裡給幾個孩子一人送了兩三個,說是給孩子們甜甜嘴。
大人一邊說這怎麼好意思,一邊毫不客氣的從自家孩子手裡搶一個丟嘴裡。
這麼一嘗, 就放不下了。
明明都是糖,怎麼劉老太家賣的糖就跟外麵味道不一樣呢?更彆說這個叫牛奶軟糖的東西真是好吃,泡在水裡都能化成滿滿一大杯奶呢。
再加上沈心蕊深諳農戶人家愛炫耀的心理,特意拜托懂點木匠手藝的顧二哥雕了不少精致的木盒子, 用來放糖。不管是走親戚還是送禮,都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種種原因下, 導致這兩種糖徹底在顧家村火了起來,甚至在有意無意的宣傳下, 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
此時門外排起的長隊就是最好的體現。
“姑姑, 我們開個鋪子吧。”
眼見著家裡又送走了一批或是賣糖或是打聽糖方子的客人, 沈心蕊猶豫了片刻, 還是試探性的對劉老太說到。
或許是手上有了閒錢心裡便有了底氣, 劉老太並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反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沈心蕊定了定神, 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想法慢慢的說了出來。
“……大概就是這樣,娘你覺得呢?”
劉老太有些心動,但更多的還是猶豫,畢竟要真按照沈心蕊說的在縣城買個鋪子賣糖,那這段時間賺的錢可就都砸進去了,“這糖真有你說的那麼賺錢?萬一虧了呢?要不我們還是等乖寶回來,和他商量一下?”
“姑姑,我敢保證,這糖可是咱們縣頭一份,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也是大錦的頭一份,味道好不好您看看村裡人的反應就知道了,縣裡的有錢人隻會更多,就算沒人買,也是暫時的。”沈心蕊勸道。
沈心蕊的話讓劉老太仿佛看到了未來自己躺在錢堆裡的場景,她並不是見識短淺的婦人,自然也知道乖寶留下來的糖方子有多值錢,之所以猶豫不決也不過是因為骨子裡的謹慎而已。
“那就聽你的!大不了賠了我們再賺就是了!隻要糖方子在手,我們就有退路。”劉老太咬牙道。
說起糖方子,整個顧家也隻有劉老太、沈心蕊和顧瑾玉三個人知道。
顧老爹是不在意,其他人則是劉老太擔心他們知道後嘴上沒個把門,萬一喝了二兩酒全說出去怎麼辦?
就連沈心蕊,要不是顧瑾玉最開始做糖的時候在一旁幫忙,知道方子。劉老太一開始也是不願意告訴的,不是說對沈心蕊有什麼不滿,而是劉老太擔心顧家留不下沈心蕊。
不過這個想法劉老太連顧老爹都沒告訴,隻是暗暗的在心裡這麼想著。為此劉老太不惜拿出兩成的利分給沈心蕊,未嘗沒有收買她的意思。
得到劉老太的允許後,沈心蕊開始風風火火的搞起了事業。
首先便是在縣城裡買鋪子,沈心蕊不了解各個地方的價錢,但是有劉老太在,也吃不了什麼虧。
等到顧瑾玉回來的時候,鋪子已經準備開張了。
顧瑾玉回來之後家裡又是一陣熱鬨,這次的府案首可跟上次不一樣,可以說顧瑾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秀才了。
劉老太還想殺個豬在村裡熱鬨熱鬨,被顧瑾玉連忙攔住了,推說是考過院試後再慶祝也來得及。
劉老太隻好遺憾作罷,轉而興致勃勃的給顧瑾玉說起了家裡要開鋪子的話,將大部分功勞都推給了沈心蕊。
沈心蕊在一旁顯得有些局促,目光卻時不時偷瞄一下顧瑾玉。
顧瑾玉覺得好笑的同時,也不忘誇沈心蕊,直把沈心蕊誇的臉頰通紅,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沈心蕊此時心情的確很激動,她在要開鋪子之前就想過顧瑾玉的反應。
雖說錦朝沒有前朝商人之後不得參加科舉的規矩,但商人低賤是共識。
士農工商的說法流傳了幾千年可不是說笑的。
沈心蕊就是擔心顧瑾玉會因為這個會對她產生不好的想法,甚至會覺得她不安分之類的。就連開鋪子沈心蕊都沒敢按照劉老太的說法等顧瑾玉回來,就是怕他會阻止自己。
顧瑾玉要是不同意的話,沈心蕊也不會違背他的意思,隻是心裡難免會有遺憾罷了。
可讓沈心蕊沒有想到的是,顧瑾玉會毫不猶豫的支持自己,甚至還避開劉老太偷偷問她開鋪子的銀兩夠不夠用,不夠的話他來想辦法。
言語之間竟是沒有絲毫的勉強。
沈心蕊看著一臉認真的顧瑾玉,內心突然湧起一股衝動,直接墊起腳親了一口顧瑾玉。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沈心蕊臉刷的一下紅了,沒等顧瑾玉反應過來就飛快的跑了。
顧瑾玉正想著看來自己得抓緊時間編寫第二本算術輔導書了,冷不防左臉就碰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
再低頭的時候就看到剛剛還一臉鎮定說服自己的小姑娘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攔都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