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恢複了平靜後, 顧瑾玉讓另外四個人退下,這才看向劉學政。
劉學政早就憋不住了,見顧瑾玉轉頭看自己, 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到底是怎麼從這些人裡揪出嫌犯的?如果不方便告訴我的話, 就算了。”想了想劉學政又補充道。他雖然好奇, 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顧瑾玉笑了笑:“原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 既然欽差大人想聽, 那瑾玉就獻醜了。”
“之前副考官來找我,說清點試卷少了一份,而他們上次清點試卷是在三天前,當時試卷數量還是夠的, 那麼賊人就隻能在最近三天偷走試卷。如此一來, 日期的範圍就縮小了許多。”
顧瑾玉頓了頓,繼續道:“確定了日期的範圍,接下來就要尋找賊人。賊人的範圍也很好,確定能接近放試卷房間的,無非就是巡邏的府兵和三位監考官。說句大不敬的話,像這種偷科舉試卷足以夷九族的大事。我相信能坐到學政這個位置上的沒有蠢人。
因此下官的目標主要是在那些府兵上。通過詢問下官得知,這些府兵幾乎是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巡邏。唯一的空檔隻有換班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而要在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完成,進屋尋找試卷,然後再離開, 無疑是不可能完成的。
這就說明賊人在進屋之前就已經知道試卷放的地方, 那他隻能從窗戶向裡觀察。
這間房屋的窗戶不算低,以下官的身高來看,如果踮起腳勉強能看到房間內的擺放,而府兵配套的鞋子有一兩寸的高度, 這就說明賊人的身高是和我差不多的。
於是下官就以自己的身高作為標準,將五個人找了出來。加以語言暗示,賊人心中有鬼,必然麵色有異,如此也就破案了。”
聽完顧瑾玉的解釋,劉學政禁不住感歎道,“瑾玉大才,我自愧不如。”
顧瑾玉謙虛道,“不過是討巧罷了,當不得大人這般誇獎。”
劉學政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心中打定主意要和顧瑾玉多親近親近,都說看人看事要以小見大,單單是從這件事來看,顧瑾玉未來絕對不會平凡。
偷盜試卷一事暫時落下帷幕,隻是顧瑾玉在作為主考官進行巡考的時候,發現試卷發下來時,不少學子麵色有異。
看在這些學子寒窗苦讀十幾年,且作弊沒有落實的份上,顧瑾玉裝作不知道這些人在考前購買試卷原題的事,隻是在鄉試結束後派了幾個人偷偷尾隨在這些學子身後,探查背後的人。
也因此知道了唐文盛的陰謀,還抓了一條大魚。
在聽到鄭順來報,他們抓了一個地位非常高的前朝太監時候,顧瑾玉無疑是十分震驚的。
新朝都建立二十三年了,竟然還有前朝的太監在民間流竄。
不對,顧瑾玉突然想到唐文盛的身份似乎是與前朝有關,莫非這個太監是他的人?
想到這裡,顧瑾玉坐不住了,連忙讓鄭順將太監押來。
不要這個老太監卻是十分硬氣,封住嘴的破布剛拿開後,二話不說就要咬舌自儘。
雖然被鄭順手疾眼快的卸了下巴,但顧瑾玉知道他是問不出什麼了。
想了想,顧瑾玉還是沒把這個燙手山芋留在手裡,而是轉身寫了一封信,上達天聽。
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抓到了前朝反賊,當然要告訴皇上了。
於是就在顧瑾玉信寄出去沒多久,鎮南就來了群煞氣十足的護衛,要將這個老太監帶走,據說是皇上朱筆親批要見的。
這些護衛明顯不簡單。
說不定跟錦衣衛血滴子是一樣的存在,顧瑾玉暗暗腹誹著,但也沒敢多問,很快就將老太監交接出去。
送走了老太監這個燙手的人,顧瑾玉才有心思查看鄉試結果了。
今年鎮南府鄉試的成績要比以往好很多。來參加鄉試的秀才們都明白,新上任的知府是一個務實的人,因此辭藻上少了幾分華麗,文風多了幾分踏實,起碼很得顧瑾玉的喜歡。
加固了一年的水壩、興建的分水口以及水庫等設施也在這一年完全竣工了,雖然不能百分百的防禦水災,但也比以往要好太多。有了這些水利設施,想必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趁鎮南發展的勢頭正好,顧瑾玉又趁機在全府城推行堂學,堂學是類似於學府的存在,主要是麵向老百姓的孩子,每天隻需要上半天課。強製要求村鎮五到十歲的所有孩子入學,不求能考取功名,但也要會簡單的十位數之內的算數和認識至少一百字。
這道政令發出去,一下就引來了許多百姓的抵製。男孩子還好,有免費認識字的機會,大家都是舉雙手雙腳讚成。可知府大人這條命令分明是強製要求所有孩子都必須參加,也就是說不分男女。
這下大家就不同意了,在這個女孩十三四就能嫁出去的年代,七八歲都算是家裡的一個勞動力了,都上堂學算什麼事?
再說了,女孩子認識字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人?趁在沒嫁人之前多幫家裡做點事不好嗎?上什麼堂學?
這道命令除了在固縣得到了很好的實施,在其他地方都遭到了抵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