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衣結束，周靈去了一趟洗手間。
黃雨昕親昵地摟住顧梨的手臂，悄聲：“梨梨，你真的交男朋友啦？到底是誰啊，我們都是好姐妹，你告訴我嘛，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顧梨看了對方一眼，一根嫩蔥似的食指壓在紅唇上：“保密。”
誰知道黃雨昕是不是昨晚在群裡匿名嘲諷她的人之一呢。
見顧梨一個字也不肯透露，黃雨昕眼底閃過一抹冷光，這時恰好周靈從洗手間出來了，她立即鬆開顧梨的手，上前挽住周靈的胳膊：“靈靈，我們可以走了？”
周靈卻突然甩開黃雨昕的手，把自己的手機懟到黃雨昕的眼前，一臉鄙夷：“看不出來你還有兩幅麵孔啊，龍王。”
“龍王？”黃雨昕聞言心裡就是一個“咯噔”，定睛一看，隻見周靈的手機上赫然是那個名媛群的頁麵，而在幾分鐘前，群裡顯示出一行小字。
“昨日黃雨昕在群內發言最積極，獲得龍王稱號。”
黃雨昕頓時臉一白，矢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顧梨很快反應過來，立即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那個群，然後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黃雨昕——
真是會裝啊。
她不排除黃雨昕是群裡的匿名之一，但沒想到黃雨昕竟然會是第一個挑事的。
昨日發言最多的人，不用再去一條條地數發言記錄，都知道就是將顧梨的朋友圈截圖到群裡，匿名身份是“女巫”的那個人。
所以，龍王=黃雨昕=女巫。
掉馬現場，也是社死現場。
說顧梨是暴發戶的女兒當然是配暴發戶，還說她的男朋友一定是醜得不敢露臉等等，都是黃雨昕的發言。
顧梨看著黃雨昕，語氣冷靜：“黃雨昕，你說不是你，那你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讓我看一下群聊記錄。”
黃雨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當然不敢把手機給她們看。
“是我又怎麼樣，本來就是暴發戶還怕人說？哪個名門世家能看得上你！”
說完，黃雨昕還破罐子破摔，不顧形象地對顧梨翻了個白眼，扭身快步離開工作室。
–
下午四點，黑色賓利停在逸騰大廈前。
顧梨拉開車門時，迎接她的，就是一大捧新鮮飽滿的玫瑰花。
顧梨不是第一次被異性送玫瑰花，但卻第一次感到驚喜，也是第一次欣然接受：“謝謝。”
陸裴衍側眸看她，溫聲問：“怎麼了？不開心了？”
顧梨一驚：“你看出來了？”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了。
“抱歉，我不想影響我們的約會。”顧梨微微垂下眼睫。
陸裴衍握住她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你應該也知道一點我們家的情況吧？”顧梨抿了抿唇，“我爸爸以前出身農村，沒什麼文化，上流圈很多人其實都看不上我們家，在背地裡說我們家是暴發戶。”
顧梨轉眸看他：“你又是怎麼看待我們家的？”
“你父親能在艱難的環境下白手起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換作其他人，”陸裴衍頓了一下，“包括我在內，如果一開始我就是站在你父親那樣的起點，現在未必就如他。”
他看著顧梨，鏡片下的眼眸很溫柔：“梨梨，你父親很讓人敬佩。”
顧梨微怔，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第一次有人說她爸爸讓人敬佩，一股驕傲感在胸腔內油然而生：“我也一直覺得我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
顧梨眸光顫動。
她喜歡的男人，果然很奈斯！
陸裴衍笑：“對，很厲害。”
一路上，陸裴衍一直握著顧梨的手，顧梨不禁想到寧嘉卉今早說的那句“今天他肯定要吃了你”，一顆心不由開始怦怦跳起來。
可是兩人一起看了一場電影，一起吃了晚餐，一直到送她回家，在這期間，陸裴衍除了牽她手以外，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饞死了？不存在的。
—
晚上九點半，賓利準時停在顧家彆墅前，隻是今天的顧家和平時很不一樣。
庭院大門緊閉著，彆墅裡一片黑漆漆，就連花園燈也一盞都沒亮，樹影幢幢，像張牙舞爪的怪獸。
顧梨下車後看到這種情況，登時眉心一跳，遠遠地站在大門前，也不敢開門進去：“怎麼回事……”
陸裴衍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攬住她的肩，溫聲提醒：“梨梨，先給你父親打電話問問。”
“噢。”顧梨點點頭，連忙從包裡拿出手機給顧濤打電話。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喂？”
聽到顧濤的聲音，顧梨立刻問道：“爸爸，你和媽媽不在家嗎？”
“不在。”顧濤語調懶洋洋，“忘了告訴你，梨梨，我和你媽在溫泉度假村泡人參私湯呢，今晚就不回去了。”
“你們是去泡溫泉了？看到家裡到處黑麻麻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顧梨鬆了口氣，“那你們怎麼不帶上我？”
以前他們家去哪裡玩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去的，現在他們自己跑去泡溫泉了，竟然說都不跟她說一聲？
顧濤：“不方便帶你啊。”
這個溫泉度假村是陸氏集團名下的產業，今早顧梨去上班後，陸裴衍親自打電話給顧濤，說春季泡溫泉可以舒筋活血，邀請他和趙玉鸞去陸氏名下的度假村泡泡溫泉，並且泡的還是隻為陸家人提供的專設私湯。
頂級設施，十分享受。
顧濤怎麼會不明白陸裴衍的意思呢。
顧梨狐疑：“怎麼會不方便呢？”
顧濤語氣嚴肅：“顧梨梨，我和你媽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你來湊什麼熱鬨？下次再帶你。”
顧梨：“……”
顧梨：“那陳姨呢？她怎麼也不在家？”
“陳姨好像是說她兒子今天過生日，所以今晚要回家陪兒子。”顧濤說，“我給她批假了。”
顧梨：“陳姨幾個兒子呀？不是上個月才過過嗎？”
顧濤：“是嗎？那可能我聽錯了吧。”
顧梨蹙眉，往黑黢黢的彆墅看了一眼，語氣著急：“你們今晚都不在，那我怎麼辦呀？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會害怕的啊！”
“害怕啊？”顧濤沉吟片刻，認真地給了女兒一條建議，“那讓你男朋友陪你，不就不怕了嗎。”
顧梨：“？？？”
……這個爸爸，她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