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神色複雜,為難道:“姑娘……造皇後的謠,不好吧。”
且,圖什麼啊?
哪有那
麼多可圖的,有些人,不過是圖個心裡暢快罷了。
這夜,蘇禾途徑自家林蔭道,無意聽見丫鬟議論,無不是關於皇後。
例如,立後之前,付茗頌仗著身份強行將她那個爬床的娘立進祠。
例如,飛上枝頭之後,翻臉不認人,不顧養大她的姨娘。
再例如,若不是陳如意體弱多病,後位根本輪不上她……
蘇禾心下狠狠一跳,若不是和光大師算的卦象,說不準,根本沒有立後這回事。
隨後,背後議論的兩個丫鬟叫蘇禾拖下去打了兩個板子,以示警戒。
長夜歸寧,蘇禾倚窗,想起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溫文儒雅,氣宇軒昂。
驀然,麵色一紅,心念微動。
—
六部三年納官一次,今年朝中又勢必動蕩,聞恕極看重能人,不得不給禮部施壓,以保公允。
為這事,他宿在禦書房兩日了。
一早,付茗頌將早膳裝進食盒裡,遞給素心道:“叫人送禦書房去。”
素心接過,低頭應是。
遮月給她添了件小衣,即將入冬,天兒又冷了。
付茗頌拿上繡了整整一個月的山河圖,抬腳往永福宮去。
進永福宮大門,還未至殿前,便聽聞爭在與沈太後貧嘴。
她揚了揚眉頭,“恒王來了?”
許姑姑應了聲是,為她挑開珠簾。恰是此時,聞爭一句話落下,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聽清——
“我還以為,蘇禾回京,如何也能封個妃位,以她的身份,至少也得是個貴——”
聞爭說著話,忽見沈太後臉色不對,忙止住聲,扭頭看去。
許姑姑維持著打著簾子的動作,訕訕一笑:“太後娘娘,皇後來了。”
不必她說,有眼睛的都瞧見了……
沈太後斜睨了聞爭一眼,似是在譴責他那張嘴沒把門,隨後朝門外招手,“快進來,外頭風大。”+杰米哒.
付茗頌臉上掛著笑,仿佛是沒聽見聞爭說的話,聞爭打量一眼,悄然鬆了口氣。
說起來他皇兄是皇帝,尋常人家且還有個三妻四妾,這後宮也並非沒有彆的女人……
再多一個,又有何妨?
可不知為何,聞爭下意識就覺得,這宮裡怕不會再添人了,起碼……是不會添活人了,聞爭如是想。
付茗頌的蘇繡出眾,一副長四尺的山河圖,一針一線皆用的蘇繡手法而製,用的線多為藍綠色,明暗交織,頗有意境。
沈太後讚不絕口,當即便差人掛在大殿之上。
末了,付茗頌起身退下,往禦花園的方向去。
忽的,她腳步一滯,扭頭望向素心,問:“蘇姑娘與皇上,曾相熟?”
啊?
素心一怔,一時竟被她問住,睜大眼睛對視半響,匆忙低下頭,避重就輕道:“
從前蘇太傅還在時,蘇姑娘常隨他進宮,與宮中皇子公主都相熟。”
付茗頌點點頭,繼續向前走。
素心撫了撫胸口,一口氣尚未呼出,又見麵前人腳步一頓。
她側過頭,明豔的眉眼微微上揚,“同皇上也是?”
付茗頌好奇的望著素心,卻見素心少有為難,慢吞吞的張了張嘴,又慢吞吞的閉緊,來來回回幾次,她便不問了。
她在付家長大,心思要比尋常女子都玲瓏,抽絲剝繭,揣測實情的能力,更不落下乘。
短短幾步路,她心中揣摩出幾個字,大抵就是,青梅竹馬,陰差陽錯。
付茗頌蹙眉,胸口沉悶,許是天冷,空氣有些凍人罷……
她腳下一個打轉,往東麵去。
“娘娘,您走錯路了。”素心出聲示意她走反了方向。
這條路從永福宮通禦書房,與去昭陽宮的方向恰恰相反。
忽然,“嘩啦啦”一陣聲響,元祿懷裡抱著畫卷,視線被擋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撞上前來,畫卷丟落。
素心下意識伸手在付茗頌身前一擋,驚呼道:“元公公?”
其中一卷畫散開來,落在付茗頌腳邊,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男子的臉。
付茗頌彎腰拾起,隨口一問:“這是何物?”
元祿擦了擦汗,伸手接過,笑道:“這是給蘇姑娘擇婿的人選,皇上命奴才遞給太後掌掌眼呢。”
遞給元祿畫卷的手指輕輕一頓,她“噢”了聲應道。
親自給蘇家女擇婿,付茗頌想不到,他還會做這種事。
她定定立在原地,倒是品不出現下的心境是個什麼情況……
“娘娘,還去麼?”素心小心問道。
付茗頌側頭看看她,頹靡道:“天冷,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品品,什麼味道?(放心,不會叫慫慫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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