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彆枝 荔枝很甜 7983 字 3個月前

《彆枝》79/荔枝很甜

子時,宮道兩旁點著燈,宮攆緩緩而過。

昭陽宮漆黑一座,因聞恕不讓聲張,素心便叫宮人將燈都滅了,佯裝成平日的樣子。而平日這時,付茗頌也早就歇下了。

雖四周悄無聲息,可這宮人方才都受了驚嚇,半分不敢懈怠。

須臾,“嗊”一聲,厚重的殿門被推開,守夜的宮人抬眼望去,就見駭人的帝王去而複返,還拽著個丫鬟打扮的人。

她們一瞧清臉,就都紛紛垂下腦袋。

付茗頌一聲不吭任由聞恕拉著扯著,直至寢殿,“嗙”的一聲門被重重闔上,驚了花窗邊幾隻休憩的鳥兒。

聞恕最後還是鬆了手,目光從那紅了一圈的手腕,移到她的臉上。

而她的眼睛同她那手腕一樣,都是紅的,左眼眼尾那口牙印,瞧著都疼。

男人嗤笑一聲,可現在,他可半點都心疼不起來。

“你哭甚?怎麼,沒能離宮,傷心難過成這樣?”

付茗頌輕輕咬住唇,朝他搖頭,伸手要去拉他,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開。

聞恕抬了抬眼,道:“現在是要說,你不過是去見宋長訣一麵,很快就回宮,半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且還想尋個合適的機會與朕坦明真相,是嗎?”

見她一愣,聞恕冷笑,“你看朕,臉上是寫著‘好騙’二字?”

說罷,他連個說話的機會也不給她,轉身離開,屋門外傳來“啪嗒”一聲,是落鎖的聲音。

付茗頌腳下像生了根,久久佇立在那處,盯著緊閉的屋門,聽到聞恕與素心說話的聲音。

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在吩咐如何好好看緊她。

隨即,姑娘垂下頭,嘴角苦澀地抿起。

謊話說多了,莫說那被騙的人信不信你的話,隻怕是連給你說話的機會,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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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素心聽著吩咐,心上一顫一顫的,皇後娘娘究竟做了甚?

她原伺候在景陽宮,“伴君如伴虎”這五個字,她比旁人領略的還要再多幾分。然就如此,亦是未曾見過皇上現下的樣子。

頃刻,她伏身應是。

聞恕背手立於簷下,神色淡淡,悲喜不露。

元祿瞧眼下這情形,皇上是不會再回昭陽宮了,試探地問:“皇上,可要擺駕景陽宮?”

“嗯。”他無甚情緒應了聲。

翌日,天空陰沉沉的,恍如這帝王的臉色一般。

這日早朝,陰風陣陣,大臣們一個一個挨訓,且還不是破口大罵的挨訓,而是一聲冷笑,一聲嗤笑,那折子從龍椅上鏢了過來,叫人不寒而栗。

任沒長眼睛的也瞧得出來,今日,不宜多話。

就連宋長訣有事要單獨稟奏,都被擋了回去。

待散了早朝,朝臣們額前鋪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隻聽人群中傳來幾聲議論:

“聽說昨夜皇後犯了錯,被禁足在昭陽宮呢。”

“皇上今日龍顏大怒,想來是為後宮分了心。”

這後宮是藏不住秘密的,不過一夜,皇後被禁足的事兒便傳得滿朝皆知。

走在人後的薛顯清提了提眉,問沈其衡道:“真的假的?”

沈其衡輕搖了搖頭,“不知。”

薛顯清沒再多問,拍了拍另一側走神的宋長訣,“想甚呢?去盛喜樓喝一杯,如何?”

宋長訣哪有心思喝酒,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而此時,昭陽宮中,素心收走了圓桌上的瓷碗,遮月正哭著給付茗頌梳發。

隻聽遮月哭著道:“皇上下了命,不許娘娘出屋門,也不許旁人近身,隻留奴婢與素心貼身伺候,娘娘,您昨夜究竟是去哪兒了啊?”

付茗頌抿唇未答,隻是輕聲道:“頭發都叫你梳斷好幾根了。”

遮月哽咽著忍下哭腔,手上動作也一並放輕。

梳洗過後,付茗頌也沒為難宮人,並未要走出這間寢殿,老老實實在軟榻上坐下,屏退素心與遮月。

然而,素心卻還留在這兒。

見她看過來,素心窘迫又為難地扣緊雙手,她道:“娘娘,皇上吩咐奴婢在此處候著,伺候好娘娘。”

姑娘頓了頓,並未多言,默許了素心在此,素心緩緩呼出一口氣。

不過片刻,她仰頭道:“素心,能拿點針線和羊皮進來麼?皇上沒說不許罷?”

素心一愣,忙點頭應是。

她心想,約莫是娘娘呆得無趣了,做些針線消遣,倒也是應當。

然而這一消遣,付茗頌整日便再沒抬起過頭,連晚膳都免了。

待到亥時,她揉了揉眸子,啞著聲兒道:“素心。”

素心上前,就見榻上的女子伸手遞過來個精美的圓形荷包,上頭還繡了兩隻錦鯉,這繡功,素心忍不住大大驚訝了一番。

不過,這是作甚?

付茗頌拿過茶水,抿了口道:“送去皇上那兒罷。”

素心一愣,恍然大悟。娘娘這一整日,隻用了一頓早膳,不吃不喝就為做個荷包贈予皇上,想來,也是想要皇上消氣的。

她雖是聞恕撥過來的宮女,但伺候人久了,總是要生出感情的,且瞧著帝後不合,她們做下人的,也無甚好處。

是以,她忙點下頭,“奴婢親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