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眠視線掠向窗外,嗓音低著,“學校。”
林夏不著痕跡瞥了眼自己老板,見自家老板並沒有任何異議,便將車子拐上了去往南傳大學的街道。
車子停在宿舍樓下,男人一路上並沒講話,臨下車之際,他也並沒睜開眼瞧她,棠眠很是溫順地沒開口跟他道彆,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會,林夏將車子開走,棠眠才上了樓。
宿舍內人都在床上躺著,棠眠將手機放在桌麵,走去衛生間洗臉。
洗手台水槽裡堆著床薄被,棠眠認出來是她的被子。
站在洗手台前安靜了好久,她閉著眼,手撐著洗手台,緩了好久,走出衛生間,嗓音平靜問了句,“誰把我的被子放在水槽裡的?”
薑恬在一邊驚訝,“什麼?你的被子被丟水槽裡了?什麼時候的事?”
陳彎戴著耳機在打遊戲,並沒有回話。
棠眠看向薑恬,薑恬擺擺手,嗓門大,“我說你彆看我,雖然住宿舍第一天是我弄濕了你的被子,但我這人一向喜新厭舊,老招數我才不屑用。”
宿舍裡最有嫌疑地就是薑恬,但她現在說不是她,棠眠盯了她好久,薑恬一臉無畏,不耐煩,“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再看也沒用,我做事一向敢作敢當,沒做的事你敢扣到我頭上,我跟你沒完。”
兩人對視時,旁邊有道弱弱的嗓音傳過來,“棠眠對不起,是我弄的。”
蔣婷從被子裡爬出來,似乎被吵醒,她解釋道:“我今天躺在床上喝奶茶不小心戳破杯子,奶茶撒了你一床頭,我想著你這幾天都沒來宿舍睡,今天應該也不會來,就想把你的被子給你泡了,明天給你洗了。”
蔣婷性子軟弱,不會撒謊。棠眠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恬在一邊哼哼兩聲,“我說了不是我。”
棠眠問蔣婷,“那我現在該怎麼睡?我記得你有兩床被子。”
蔣婷快速打斷她的話,“那個,我的被子太潮了,生了潮蟲,你睡了估計皮膚會過敏的。”
棠眠沒再說話,走去座位上坐著。
薑恬跟蔣婷對視一眼,偷摸摸比起一個大拇指,蔣婷則目光躲閃著,縮進了被子裡。
到了十一點,宿管阿姨給整棟宿舍熄了燈。
棠眠抱著雙膝,坐在椅子上,開了筆記本隨便找了個幾個電影看。
周珩今天對她冷淡,她也能感覺得到,熱臉貼冷屁股,她做不來。
不過是坐著熬一夜,棠眠受得了。
淩晨時分,棠眠熬不住縮在椅子上睡了會。
八點鐘鬨鐘響時,她瞬間醒來,走去衛生間洗臉。
在椅子上僵坐一整晚,她四肢都僵硬著,臉色也不好看,很蒼白,一雙狐狸眼眼下泛著濃重的烏青。
洗完臉,將浸滿了水的杯子撈出來放進盆裡,端著去了樓層裡的公共洗衣機,丟了進去。
回宿舍收拾好,換了身衣服,棠眠才抱著書去了食堂吃早飯。
上午上課基本都是理論課程,不是很重要,棠眠挨不住困意,想趴在課桌上睡一節課。
但蔣婷坐在她旁邊,時不時抬手請教教授問題,棠眠離她近,教授看蔣婷時,勢必能注意到她,棠眠隻好揉著太陽穴,強撐起精神。
午飯依舊是蔣婷跟她在一塊吃的。
下午的課程全部都在階梯教室,棠眠想用來補眠,沒跟蔣婷坐一起,挑了個後排角落坐著。
糊裡糊塗睡了兩節大課,醒來時階梯教室已經沒了人。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半,諾大的教室格外空曠。
棠眠理好課本,便出了階梯教室。
走廊上很安靜,隻有棠眠一個人的腳步聲,走至拐角處,要下樓梯時,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從背後勒住了她脖子。
棠眠還沒來得及反抗,後脖頸上挨了一下,力道很重,瞬間便陷入了暈厥。
醒來時,棠眠正躺在陌生房間的地毯上,下意識揉了下後脖頸,那裡泛著疼意。
有人低“嗬”一聲,她才抬眼去看。
顧蕊坐在床尾處的沙發上,神情高傲,嘴角帶著壞笑,低低瞧著她。
棠眠打量了下房間,這裡就隻有她跟顧蕊兩個人。
她站起來,瞧著顧蕊,知曉在學校被敲暈是她安排的,麵無表情盯著她,“你有病?”
昨晚跟她道歉,今天又找人打暈她,兩麵三刀也就顧蕊最在行。
顧蕊沒跟她寒暄,環顧了一圈房間,對她說,“你瞧瞧這房間,是不是很熟悉?是你們棠家的酒店。哦,對了,我聽說今天晚上周珩要跟你爸在這個酒店談事情,好巧不巧就在隔壁一會議室。”
棠眠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呢?”
顧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卡住她下巴,“你說我現在找個男人過來,然後再把動靜鬨大,讓周珩跟你爸過來瞧瞧,嫁到周家的女兒竟然在酒店私會男人,這個事情會不會很有看點?”
棠眠推開顧蕊的手,往房間門口走,“你病的不輕,我不想跟你在這胡鬨。”
顧蕊在身後慢悠悠地說,“怎麼著?害怕了?以往那個最會陷害人的小白蓮棠眠去哪裡了?現在怎麼一副膽小怕事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也對,棠家給不了你依靠了,就算嫁進周家,周珩又不怎麼在意你,你往哪裡橫。高二那年臉是不是很疼,一家一家地跑去給欺負你的人道歉,想想還真的是可憐。”
棠眠腳步停下,轉過頭看著顧蕊,一雙黝黑的眸子直直瞧著她,“顧蕊,那件事你最好彆提。”
顧蕊抱胸輕笑,“我提了你又能怎麼樣?棠眠高二那年你舉報我,我找人教訓你,也算是兩清了。”
“你說兩清就兩清了?”棠眠嗓音有些啞。
顧蕊聳聳肩,“不然呢?你現在這副娘家不愛婆家不疼的境況,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起來,那年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落到給我那些不入流的姐妹道歉的。”
高二那年,顧蕊遭退學又因為小小年紀就跟男生做|愛一事受了家裡親戚白眼,她打聽到是棠眠舉報,咽不下那口氣,直接找了隔壁院校不學好的兩個混混小姐妹,一起將棠眠堵到了天台上,本來想著好好欺負一頓的,結果棠眠她竟然摸了塊磚頭,將打她的兩個女生砸到腦袋出血,顧蕊怕鬨出人命,打了120。
那兩個女生住了院,家裡人鬨起來,說要找棠眠討個說法。
顧蕊怕風波牽扯到她,讓那幾個女生住了嘴,隻說是兩人看不慣棠眠行事,想找她麻煩,便從那件事情中抽了身。
棠眠那天也傷的不輕,不然也不會拿著磚頭瘋了頭,將人揍得腦袋出了血。
女生家裡人鬨得凶,找了警察來,本以為棠盛年會出麵幫棠眠擺脫這場風波,因為本來也不是棠眠主動挑的事,找個律師說是棠眠是正當防衛,她便能輕易脫身。
但棠盛年那時好像正在投標,是政府投放的一塊地,棠盛年並不想讓這件事鬨大,影響到他中標,便讓棠眠私下去跟那兩個女生道歉。
以棠眠當時心性,不是她挑的事,她怎麼也不可能去道歉。
但棠盛年用棠修文威脅她,棠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了兩天,才去醫院跟那兩個女生道了歉。
想也知道,當時棠眠多委屈,被人毆打還要吞下委屈放下身段去給她們道歉。
從那之後,棠眠跟棠盛年的感情越發冷淡,知道棠盛年不會再是她的避風港,以往張揚的性子就全部收斂起來。
顧蕊在一邊咄咄逼人,走近她,推了下她,“你說啊,你現在能把我怎麼樣?是不是想著還有周家護著?”她笑了一聲,“那我今天就徹底讓你死心,周家應該不會要一個出軌的棠家千金吧。”
話說完,顧蕊拍了下手。
酒店房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男人。
顧蕊很會找,找了個身高腿長長相英俊的男人,看起來也附和棠眠會出軌的對象。
棠眠沉下臉,轉身就往房間門口走。
但顧蕊腳下絆了一腳,棠眠不察,一下跌在地上。
顧蕊閒庭信步地走到門口,回頭看她,臉上漾著得意的笑,“你跟他好好玩吧,等我叫人過來哦。”
說罷,她就將房門關緊,走了出來。
陌生男人似乎拿了顧蕊的錢,一上來就壓|住趴在地上的棠眠。
一個正常男人的體重,棠眠根本推不開。
男人在脫她的衣服,棠眠咬緊唇死死抓住襯衣紐扣,低頭就是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
陌生男人吃疼,掰開她的嘴,看了眼出血的手腕,神情陰著,甩手就往棠眠臉上打了一巴掌。
他見著上衣不掉,直接伸手要去拽她裙擺。
棠眠用腳踹他時,房間門很快被推開。
她知曉是顧蕊領著棠盛年還有周珩過來了,但她實在不想讓男人肮臟的手放在她身上,求助似得抬起頭,在視線剛接觸到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底時,她下意識紅了眼睛,帶著鼻音,“周珩,救我。”
棠盛年看清房間內情況,傻在原地。
周珩則直接大步進了房間,走近兩人,長腿一抬,直接一腳揣向棠眠身上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