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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水蜜桃 桃子草莓笑 13795 字 7個月前

陳燕生正在大廳跟朋友喝酒胡侃,沒一會見著棠眠從台球廳出來,心裡正暗自吃驚老大是不是身體不如往日,這也太快了時,就見棠眠一臉鬱悶地走了出來。

陳燕生便猜出來,兩人矛盾還沒解決,上前一步想攔著棠眠再努力一把,但棠眠抬眼瞪他一眼,冷冷一句,“起開。”人便繞過他走了,他也不敢再去攔。

又一次不歡而散,棠眠心情不太美麗,接下來一周棠眠直接把周珩放在腦後,開始過起正常大學生三點一線的生活。

這天周三,學校老師帶她們去一個畫廊看展。

這個畫廊一般不對外開放,隻是用來放著畫廊主人的私藏,他們老師跟這個畫廊主人有些交情,才破例允許他們過來參觀。

當天畫廊主人也過來了,還帶著一個朋友,棠眠也認識,是消失許多天的周允直。

她站在一幅名畫跟前欣賞時,周允直過來給她解說,“這幅畫的你知道是誰嗎?”

棠眠懶懶指了下畫的右下角,那裡有原主人隨意寫下的名字。

周允直也不介意,“這個畫家很歐天賦,但性格挺古怪的,他的畫現在在市麵上已經是天價了,他本人也不富裕,但就是不賣畫,我朋友畫廊裡這副還是免費討來的。”

他在耳邊聒噪個不停,棠眠不想聽,“周先生要是閒著沒事,不如去一邊喝茶找個小姐解悶。”

周允直笑,“可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棠眠“哦”了聲,“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捂著胸口佯裝受傷,“講話這麼直白,不愧是做了秦家小姐,倒一點都不怕得罪人了。”

棠眠抬眼看他一眼,走去另一幅畫跟前。

周允直跟上來,低頭嗅著她頭發香味,低聲,“我真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跟秦家搭上關係了,你還記得我之前講過,我知道點你爸的事情嗎?”

棠眠離周允直遠了些,警惕地瞧著他。

被美人如此戒備,周允直失笑,一雙鳳眼半掩,“秦軍然跟你媽有些關係,你知道嗎?”

這個事情,秦軍然已經跟她說過了,她點頭,“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來說一遍。”

周允直目光怪異地看她,“知道了還這麼淡定?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不就是兄妹關係嗎,她需要驚訝嗎?棠眠不想理會周允直了。

周允直卻依依不饒,“既然你已經知道秦軍然和你媽的關係,那秦軍然對外稱你是乾女兒,你就沒什麼意見?你要知道乾女兒是入不了秦家族譜的。”

棠眠覺得跟周允直說的話不在一個頻道上,“我跟秦軍然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一定要進秦家族譜?”

周允直愣了半晌,笑了,“原來你還是不知道秦軍然和你媽的關係啊?”

“你有話就說,拐彎抹角很煩。”棠眠不耐煩。

周允直說話做事都很直白,他沒瞞著棠眠,壓低聲,“當年秦軍然和你媽有過一段情,秦軍然沒告訴你?”

棠眠呆在原地,以為聽錯,“你說什麼?”

周允直見她表情怔傻了,抬手摟住她的肩膀,溫柔小聲說著,“你很有可能是秦軍然的親女兒,棠眠,震驚嗎?”

棠眠腦袋裡一片漿糊,連周允直在她肩膀上揉捏的手都忽略了,她抬頭看向周允直,抿了唇,“你再說一遍。”

周允直瞧著懷裡瓷白臉蛋的棠眠,低下頭猝不及防親了下棠眠臉蛋,棠眠這才驚醒,他正摟著她肩膀,一腳踩在周允直皮鞋上。

他吃疼,隨即鬆開她。

“以你媽的性子婚內出軌怕是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出嫁前已經懷了你,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周允直彎腰緩了會腳背的疼意。

棠眠不信,“你說謊。”

周允直直起身,“我騙你做什麼,當年秦軍然和你媽一事雖然被秦老花錢封了消息,但也有例外。要說你爺爺為什麼不同意,大概是因為當年你媽被抱回秦家,秦老也是疼她,對外麵說是親生女兒,後來秦軍然和盛清暗生情愫有了關係,外人都以為是親兄妹,這要是傳出去就是亂|倫,秦老估計要氣的直接上天,便封了消息,將你媽嫁了人,你爸的那條腿就是當年為了求秦老被打殘的。”

這些事情,周允直敘述起來,平平無奇,好像就是陰差陽錯缺了緣分才導致兩人分離。

但設身處地想一下當年處境,秦軍然被打斷了一條腿,秦老也沒留情,忍痛割愛將盛清嫁了人,盛清懷著孩子瞞著棠盛年生了下來,也足夠讓人唏噓。

棠眠腦子很混亂,怔在原地許久。

周允直見她失神模樣,“彆想了,有些事情你心裡清楚,總比糊裡糊塗好些。要是實在不開心,跟爺出去喝酒,爺讓你快樂。”

說著就要摟她腰。

棠眠卻一把推開周允直的手,往畫廊外麵走。

她要去找秦軍然問清楚。

秦家會客廳內,除了秦軍然還坐在了另外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棠眠並沒注意,她徑直走到秦軍然跟前。

秦軍然俊朗溫和的臉見了她,笑著,“怎麼了?”

棠眠抿著唇,“當年為什麼放棄了我媽?”

秦軍然臉上的笑慢慢沒了,他視線複雜地看著棠眠,“你知道了。”

棠眠像個機器人一般重複,“為什麼要放棄我媽?你說啊。”

秦軍然目光暗淡下來,沒出聲。

旁邊有人重重低咳一聲,一道十分蒼老的嗓音響起來,“過來我這,我告訴你。”

棠眠轉過頭看向講話的人,老人頭發皆白,皺紋遍布的臉上一雙眼睛格外渾濁,他嗓音嘶啞,“我是你爺爺。”

棠眠抿唇冷笑,“你不是我爺爺。”

秦政衛說話聲徐緩,“知道你對我有怨念,可是讓小清出嫁也是逼不得已。”

棠眠持續冷著臉,“什麼逼不得已,在我眼裡,你跟棠盛年一模一樣,為了自己名聲,可以做任何一切傷害自己親人的事。您說吧,你當年是怎麼逼我媽的,讓我媽在懷孕期間還能忍氣吞聲接受您安排嫁給棠盛年的,我仔細聽著,看著您是怎麼為自己洗白的!”

有些事情秦政衛說不出口,當年秦軍然和盛清感情深厚,秦政衛勸說不成,便用彼此的性命來威脅,在秦家這種家族裡,隨隨便便弄弄沒一個人很容易,秦軍然信了,盛清也信了,都安靜接受了他的安排。

當年他為了全秦家的臉麵也為了全他自己的臉麵,毫不猶豫便將盛清嫁了人,他領會回盛清在身邊養了十八年,哪裡能沒有感情,如今聽說秦軍然找到小清和他的女兒,秦軍然似乎怕他同樣用當年對付盛清的手段來對付她,便瞞著他。

秦軍然不是慈善家,不會隨隨便便領養一個成年女生,一查便能查得到,秦政衛也不像以往那麼激進了,小清和他的女兒,他也是能容下,今天過來,便是要認她進秦家家譜。

秦軍然低聲斥她,“彆跟爺爺這麼講話。”

棠眠輕笑,“你說錯了,我不是秦家人,他也不是我爺爺,同樣從我媽懷著孕嫁進棠家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彆人沒有跟盛清生活過,不能理解盛清的難處,棠眠知道。

她媽媽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懷著孕要瞞著棠盛年生下她,可見她心裡對秦軍然的愛意有多深,但秦軍然無動於衷,他對她所遭受的心理折磨不聞不問,遠走高飛到郾城娶妻生子。

所以從頭到尾,秦軍然對盛清的愛是假的,隻有她媽媽還相信秦軍然是愛她的,傻傻地為他生了孩子。

棠眠眼睛紅著,唇抿的死緊,“你給我的宅子過兩天我會把房產證還給你,還有秦清意給我的一千萬,我現在就還給你。”

她跑上樓,拿了秦清意的那張銀行卡,丟在茶幾上。

秦軍然見她要走,急的站起了身,手下拐杖忘了拿,跛著一隻腳去追她,卻在下樓梯時,跌了一跤。

棠眠聽見動靜,轉身看向秦政衛,“現在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自私造成的,現在也不用裝什麼良善麵目,在我看來都挺可憎的。”

說罷,棠眠轉身走出了秦家。

棠眠漫無目地都在街上,手機在掌心震動個不停,棠眠乾脆關了機,打車去了她媽留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房子裡長久沒人住,泛著黴味,棠眠走去出窗前開了窗通風,又進了主臥。

在她的印象裡,沒有懷棠修文之前,盛清很喜歡來這裡,幾乎每周都要住上兩三天。

她在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兩人很年輕,看得出來是年輕時期的盛清和秦軍然,也就十八歲出頭的年紀,秦軍然似乎在住院,盛清過來看他,靠在他懷裡,秦軍然眸色溫和低頭看她,盛清則笑眯著眼在自拍。

棠眠從出生下來就沒在盛清臉上見過這種笑,好像嫁給棠盛年後,盛清幾乎都沒再笑過。

她有些恨秦軍然和秦政衛,一個虛情假意,一個自私自利。

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同毀了盛清的人生。

棠眠在這個房子裡糊裡糊塗住了兩天,第三天她開了機,手機裡短信如潮。

裡麵夾雜著一條吳新月的消息,

-小眠你現在在哪裡?阿姨想見見你,收到消息可以給阿姨打個電話嗎?

棠眠心情平複的差不多,給吳新月發了消息,便打車去了她家。

吳新月見她進來,伸手抱了一下她,眼眶有些紅,“小眠有些話你可能現在聽不進去,但是阿姨還是要說,你不能怪你爸。”

棠眠眼睛也紅著,“可是他辜負了我媽,他欺騙了我媽。”

吳新月將人拉到沙發上坐著,“他沒有辜負你媽,是你媽很決絕,當年你媽懷孕,秦軍然並不知道,他那時候腿被秦政衛打斷,在醫院躺著不能動,你媽知道秦政衛的為人,她也很難過,但她怕秦政衛真的弄沒秦軍然,隻有接受。”

棠眠靜靜坐在沙發上,抱著膝,“但是他沒來找她、”

“秦軍然來找過她,是小清沒見她,當時他瞞著棠盛年在棠家樓下站了兩天兩夜,想帶小清走,可是小清怕秦政衛繼續作弄秦軍然,她硬是兩天兩夜沒出房門,她心裡也苦的,她很愛秦軍然,秦軍然也很愛她,可是沒辦法,都是天意。小清如果還在世的話,她不會希望你恨秦軍然的,因為她很愛他。”

棠眠將臉埋進臂彎裡,眼睛很酸。

吳新月揉揉她的腦袋,“你爸這兩天因為你的事急的住了院,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他。不過你要知道秦軍然沒有放棄你媽,你不能恨他了。你爸這些年除了你媽,沒有過彆的妻子,你大哥秦清意是試管嬰兒。”

棠眠不吭聲。

“我知道你替你媽媽難受,但是你爸這些年做的夠好了,彆再恨他了好不好?”

醫院大廳人潮如流,棠眠挨著人進了電梯。

高級VIP病房門口外站著兩個保鏢,見了她低頭喊了一聲,“小姐。”

棠眠推開門走了進去,房內秦軍然躺在病床上,周珩也在,兩人在說話,聽見門聲,抬眼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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