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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翟東澤一大早就帶著許向暖去許維民的陋室。

小朋友習慣性的貪睡,不過這種壞習慣並沒有出現在許向暖身上。

翟東澤左手拎著各色早點,右手牽著女兒的手。

“今天記得多跟外婆說說話。”

“嗯,我儘量替爸爸說好話。”

“……”

翟東澤:他能說不是這個意思嗎?

林美慧對翟東澤的印象很複雜。

她比許維民清楚一些,知道這些年來女兒背負著罵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暖暖父不詳。

而現在,這個稱呼她為嶽母的年輕男人。

真的是暖暖的爸爸嗎?

如果是的話,他又是怎麼說服了穗穗,讓穗穗原諒他的?

林美慧想了想,或許壓根就不需要怎麼說服。

穗穗這孩子心軟,很容易就會被左右了意見。

她瞧著那位翟先生長得又是出眾。

對孤兒寡母的稍有照拂,就是能籠絡穗穗的心。

一個人苦日子過慣了,忽然間有了靠山。

被說服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林美慧有些擔憂。

穗穗雖然不是她親生女兒,可養了那麼些年,感情還是有的。

她和老許的孩子早逝,再加上她身體緣故沒辦法再生育。

領養一個孩子,承歡膝下是兩人最卑微的請求。

而穗穗的到來,也的確給當時的家庭增添了歡聲笑語。

林美慧睡不著,看著一側睡夢香甜的女兒。

她扯了扯被子,眼底都是都是溫柔神色。

這處房子頗是逼仄,許穗和養母睡在床上,養父許維民則是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上。

許穗前所未有的好眠。

到底是自己依賴的養父母,她昨晚睡得極為香甜。

也是累極了,和養母說著話說著話就是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許穗聞到了飄香的粥。

她這才意識到已經太陽高懸。

而自己竟然還沒起!

許穗連忙起床,就看到養父母在忙活——

“穗穗好像不太能吃油膩的東西,說了讓你買點蒸餃,怎麼買了水煎包回來?”

許維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太瘦了,得吃點肉,蒸餃就剩下素餡的了。”

為人父母就是這樣。

兩口子的孩

子夭折後,許維民和林美慧把所有的親情都傾注到了許穗身上。

不求絲毫回報的那種。

老兩口正在說早餐的事情,敲門聲響起。

門外是脆甜脆甜的聲音,像極了那剛從枝頭摘下來的油桃。

“外公外婆,開門啦,是暖暖和爸爸,我們一起吃早餐呀。”

許維民連忙去開門,看到外麵拎著餐點的翟東澤。

他笑了笑,低頭看向了外孫女,“暖暖起這麼早,睡飽了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睡足了的,就是爸爸老笨了,不會給我編好看的小辮子。”

她直接在老泰山麵前告狀,“笨死啦。”

翟東澤有些無奈,不指望這孩子說好話,可是這麼嫌棄,是他烤腸投喂的不夠嗎?

許維民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外公來給暖暖編好看的小辮子好不好?”

“外公你會嗎?”

“當然。”

林美慧給小外孫女解釋,“外公編辮子可厲害了呢,你不信問媽媽。”

“我信,外公外婆那麼好,才不會騙我呢。”

許維民手很巧,年輕那會兒窮,為了追求林美慧,還特意學了織毛衣和圍巾。

靠著這一招,抱得美人歸。

後來孩子出生,也是他照顧的多。

再後來許穗來到他們家,兩口子當親生女兒對待。

許維民沒少給許穗編辮子,各種好看的樣式,同學們都羨慕許穗媽媽手巧。

卻不知這出自許維民之手。

儘管生活窘迫,但許維民依舊保持著一些良好的生活習慣。

儘可能的讓自己的手乾淨。

和工廠裡其他工人手上滿是油汙、指甲裡藏汙納垢不同,他的手雖然經常皸裂,但極為乾淨。

這會兒伺候外孫女的小腦袋,下手也極輕。

生怕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孩子。

許向暖瞪了眼一旁的翟東澤,“爸爸你跟外公學著點。”

翟東澤也覺得自己的手極為靈活,他能把拆卸成一堆零件的槍組合起來,甚至都不需要睜眼看。

然而對付女兒那軟軟的頭發。

稍微重一點小姑娘就癟著嘴看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翟東澤頓時不敢了。

向來無所畏懼的翟大校,對上女兒也偶爾顯得智窮。

所以隨手抓了倆啾啾,廢了老

半天勁兒用繩圈給捆上,就這麼帶著他閨女去買了早餐。

翟大校臉皮很厚,完全無視老板那一言難儘的目光。

隻不過這會兒看著嶽父手指靈動,給許向暖編出了一條條順直的小麻花辮。

翟東澤輕咳了一聲,“嶽父的手真巧。”

術業有專攻,自己也是剛開始養女兒,還不熟悉嘛。

新手上路,閨女你多多體諒唄。

許向暖吐了吐舌頭,“爸爸你就會油嘴滑舌。”

這話落入到正在熬粥的林美慧耳中,就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她對翟東澤的感官又有點差了。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前提是,這女婿的確不錯。

可根據林美慧了解到的訊息,翟東澤這個女婿真的很不合格啊。

她昨晚也沒顧得問穗穗,這人到底是不是暖暖的親爸。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小小的房子裡,這五口人各有心思。

就屬許穗最開心了。

早飯都比之前吃得多了些。

她吃完飯幫著林美慧去刷碗。

翟東澤看了眼歡快了許多的人,覺得許穗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明豔。

她本就是個美人,隻不過這些年來一直鬱鬱寡歡,氣質都偏向清冷。

這會兒和養母擠在狹小的廚房裡,有說有笑,聲音都極為歡快。

翟東澤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在了準嶽父的身上。

“許穗還有一些事業要做,怕是沒辦法經常來這小城來。您和嶽母一把年紀也該享享清福了,不如這次隨我們一起回去?”

許維民沒說話,這個從五官還能看出幾分往日俊朗儒雅模樣的男人沉默了許久。

“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也習慣在這裡生活,就不去打攪你們了。”

許維民有他的想法。

公司破產後,他就沒清淨過。

這兩年才過了安生日子,可也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群人又是來找麻煩。

現在知道穗穗過得很好,許維民也就放心了。

不想再因為自己,給穗穗造成困擾。

翟東澤忽然間能理解,為什麼福利院出身的許穗,竟然會養成如此良善的性格。

她的養父母,就是那極為善良的人。

善良單純不設防,若是遇到普通人也還好。

一旦遇

到居心叵測的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您是在擔心被人找麻煩嗎?”

許維民並不是很想提這個話題,尤其是女兒和外孫女麵前。

卻不想他外孫女更虎。

“外公你彆怕,那些人再來的話讓爸爸揍他們。”

翟東澤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小朋友說話還是比他這個大人好使。

儘管他們和這對夫妻都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許維民則是被逗樂了,“真乖。”

卻也沒順著說。

許向暖見狀衝翟東澤示意——

討好你老泰山的機會來了,還不快上?

這會兒不表示,你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

“因為一些我的緣故,許穗之前一直沒來找您,這是我的不是。這裡我向您表示歉意,如果您因為這個生我的氣,便是不想理我我也接受。可是您不能牽連到許穗身上……”

厲害了我的爸爸。

竟然以退為進把自己姿態放這麼低。

看來你為了抱得美人歸,還挺努力的嘛。

許維民其實對翟東澤的印象還挺好的。

人雖然話不多,但是看著挺有安全感的。

對穗穗和孩子也都十分照顧,不是那種敷衍了事的。

穗穗跟著他,應該能下半輩子安穩無憂。

許維民這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這會兒這個女婿說什麼道歉,許維民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不關……”

“許老頭,聽說你女兒回來了,快出來讓你女兒來還錢啊。”

門外的聲音讓許維民老臉一窘,騰得一下子就火辣辣的。

“我出去下,你們聊你們聊。”

他沒想到,穗穗剛回來那邊就又是來找麻煩。

希望彆牽連到穗穗身上。

他也就這麼點希望了。

許向暖看著慌張出去的人,看了眼她便宜老爹。

“爸爸,外公這邊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吧?”

“你外公之前的公司,破產後有個員工跳樓自殺,可能是她的家人一直在糾纏吧。”

“那是挺麻煩的。”

本來就一特彆善良的人,破產的時候又遇到這種事,更是雪上加霜。

給賠償會被認定心虛,但凡是對方人垃圾一點,怕不是就要可著勁兒糾纏了。

想來現在外公遇到的就是這情況。

“我去看看,你準

備支援。”

翟東澤點了點頭,他倒是不擔心暖暖會出事。

不過嶽丈似乎不太想讓他知道,畢竟於他而言,那是丟人的事情。

他暫時先彆露麵的好,小姑娘過去就不一樣了,沒人會把小孩子放在心上。

看到也隻會覺得不懂事,看熱鬨而已。

許向暖踮著腳過去。

門外是猥瑣的笑聲,“我妹妹的命因為你沒了的,這點臭錢就想打發我,你以為我是叫花子啊?”

許向暖看到那錢被丟在地上。

紅彤彤的一百塊。

好些張。

再瞧瞧那散財的人,二十來歲的模樣,一臉的賊眉鼠目猥瑣樣。

比翟東澤大方又怎麼樣?

係統:【宿主,你覺得現在是討論誰大方誰小氣的時候嗎?】

許向暖麵無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