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與弼沒拉住黃昏,跌足長歎。
這種家事也能摻和麼。
小丫鬟緋春扶著徐妙錦的手腕處,一臉鄙夷的碎嘴道:“小姐你看,果然是個小色胚,看彆人長得漂亮,就莽頭莽腦的要英雄救美,救什麼美呀,明明是彆人管教妾室嘛。”
徐妙錦微微沉吟,皓然明月的眸子光彩熠熠。
滿是對黃昏的欣賞。
她看得出來,這是個套路。
那女子一身長裙材質上等,僅僅是發髻上那枚飛鳥金簪就價值不菲,哪可能是地位低下的妾,那三歲女童也不賴,粉瓷粉瓷的,可愛得很。
再看那壯漢穿著,真不像有能納妾的家境。
笑了笑,對緋春說:“你啊,還小,看人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成見,須知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一旦形成,就很難搬走了。”
緋春吐了吐舌頭。
反正就是看黃昏不順眼,老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關鍵是……
萬一他真撩到了小姐,豈非成了姑爺,自己以後可是要當陪嫁丫鬟的呀。
黃昏幾個跳步拉住那壯漢,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間,不給個說辭,就要把這位小娘子帶走,置國家律法於何處?”
壯漢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惶,大聲道:“這是我家家事,你要乾什麼?”
圍觀人群紛紛嗡嗡喳喳指責黃昏。
黃昏見怪不怪,對那壯漢大聲道:“你說她是你家小妾,那你可知她叫什麼名字,籍貫何處,芳齡幾何,這女童又叫什麼名字?”
致命四連。
壯漢經驗豐富,正欲開口胡謅。
名字編一個。
籍貫聽口音。
年紀看相貌。
黃昏沒給他機會,粗暴的將壯漢說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你給我住口!”
看向圍觀人群,問道:“可有鄉紳官宦?”
人群寂然,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挺身而出。
誰願意摻和這種事?
黃昏回身,對徐妙錦笑著說,“錦姐姐,麻煩你過來一下。”
徐妙錦上前。
黃昏這才對眾人說道:“晚生不才,目睹此事始末,覺得頗有些怪異,怪異在何處?這位小娘子衣衫名貴,腕戴玉佩發髻簪金釵,膚白如雪細膩如膏,應是家境優渥之人,何至於淪落為妾,也便罷了。”
看向那壯漢,“再看看你,哪一點配得上這位小娘子?”
壯漢心思電轉,“那是因為我把家裡所有的錢財都花在她母女身上了!”
黃昏嗬嗬。
被壯漢抓著的小娘子稍稍鎮定了些,張口欲言,被黃昏瞪了一眼,“你先彆說話!”
小娘子翻了個白眼。
黃昏見狀略有詫異,還有心情翻白眼?也顧不得那許多,道:“將你名字、籍貫和年齡,還有這女童的信息,告訴我身旁這位姐姐。”
又看向眾人,“沒人來一起聽證麼?”
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老婦人,約莫四十五六的年紀,麵容溫和,上前幾步,大聲道:“老身願意當一個聽證人。”
黃昏點頭示意可以。
讓那小娘子把名字等信息低聲告訴了徐妙錦和那老婦人。
轉身看向壯漢,“你說吧,她叫什麼名字,籍貫何處,年齡幾何,說得出,那你便是她男人,說不出,那你便是拐賣良家婦女的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