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看景清神態變化,心中了然。
自己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並沒有影響到景清,他繼續壯懷激烈的走在作死道路上,且漸行漸遠,沉聲道:“我知景禦史忍辱負重所為何,但不知您是否想過後果,您應該明白,大勢已去,所有的掙紮都是徒然。”
知道建文活著的人不多。
黃觀、吳溥、朱棣、徐妙錦,或加一個老和尚道衍。
胡濙現在還不知道。
所以景清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隻是為故主複仇。
景清淡然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如果沒事,請你離去,否則我隻好將你押送應天府衙。”
強闖民宅,送衙門是常規操作。
黃昏知道讀書人迂腐。
說服黃觀不要投水殉國,用“建文帝沒死”這個真相,對景清不敢用,景清若是知道真相,以他的性情,大明就準備天翻地覆吧。
隻好重操舊業,拿起迷信這把神器,當然,這玩意兒在讀書人麵前,其實也不好使。
試一試又不會懷孕。
歎道:“景禦史可知晚生是如何做到簡在帝心的?”
景清心中迅速思忖,黃昏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說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告訴朱棣豈非大功一件。
沒有必要專門來威脅自己。
冷笑,“神神鬼鬼的卑鄙小人耳,我大明君王秉信你之妖言,明珠遲早蒙塵。”
明珠,意為大明江山。
黃昏哦了一聲,不以為忤,道:“可知晚生叔父黃觀為何沒有殉國?”
景清冷笑依然。
黃觀之流,徒有虛名,還不如王艮!
黃昏繼續道:“如今人儘皆知我是穿越者,有預知之能,這就是我今日非要見禦史的原因,若是任由禦史走上歧途,到時候死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數百族人!”
就差沒挑明說瓜蔓抄了。
景清哈哈大笑,儒雅之中滿臉諷刺,“子不語怪力亂神,朱棣信你那一套,我可不信,你且告訴我,你預知了什麼?”
黃昏語結。
我擦,還真沒法反對,關於預知能力的事情,都是私談,世人隻知我能預知,卻不知我和這幾人的談話內容。
景清又道:“所謂預知,不過是時勢結合人心的推測,包上一層蠱惑的言論,在我看來,皆是聖賢書中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黃昏:“……”
不得不說,景清是穿越以來最難忽悠的人。
這貨太明白了。
世上所有的預知都是神棍。
但老子真是穿越者啊!
沉默良久,歎道:“景禦史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結合時勢,利用心理學、人類行為學等推測一些事將要發生的事情,從而做到簡在帝心,可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世界很大,很多事超乎我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