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青芽依依已顯蔥翠。
晚春了。
然而自己還是這樣,籠子裡的鳥,飛不遠。
而他也成了籠中鳥。
緋春默默站在一畔。
許久,緋春終於忍不住了,“小姐,黃昏被捕是他咎由自取,你就彆為他擔心了,你昨夜今晨都沒怎麼進食,餓壞了身體可怎生是好。”
徐妙錦又幽幽歎了口氣。
她明白緋春對黃昏的敵意從何而來,就是看不上黃昏,不想當這個陪嫁丫鬟。
話說,自己呢?
不可否認,黃昏對自己的感情很是明目張膽,而且對他的感官也不錯,然而有些事不是一廂情願,可就算兩廂情願又能如何。
彼此之間終究有不可跨越的巨大鴻溝。
年齡是一方麵。
另外一個原因,徐妙錦不想把黃昏拖下水——這涉及到姐夫朱棣的小心思,所以徐妙錦心中,已有未來獨守青燈的最壞打算。
輕聲說道:“緋春,你相信黃昏會謀害長姐嗎?”
緋春說不知道呢。
徐妙錦便道:“黃昏沒有謀害長姐的理由,他還要靠長姐賺錢,更何況他若是有陰謀,又怎麼會傻到在香皂上動手腳,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緋春啐了口,“也許他笨。”
徐妙錦暗暗無奈,黃昏笨?
十個緋春也不如他。
沉吟半晌,忽然問緋春,“緋春,我沒記錯,昨年你四月就及笄了?”
緋春嗯了聲。
徐妙錦又問道:“可有心儀的男子。”
緋春滿麵緋紅,確如緋緋春色,忸忸怩怩的說沒呢。
整日裡都在徐府,哪去預見心儀的男子,徐府的一些個年輕下人,緋春也看不上,所以她早就做好了當陪嫁丫鬟的覺悟。
小姐看上的男子肯定不會差。
但黃昏絕對不行。
想起他那油嘴滑舌的樣子,緋春就覺得看不見愛情的模樣。
徐妙錦歎道:“我讓二兄注意著些,若京畿有合適的俊彥,你就嫁過去罷,當不了正妻平妻倒也無妨,隻要你自身守德,做個大戶人家的妾室也不算辱沒。”
緋春急了,“我不嫁,我要陪著小姐。”
徐妙錦沒有說話。
倏然起身,“我去找二兄。”
徐膺緒在尚寶司任尚寶司卿,專門管理皇帝禦璽、印鑒官以及百官的牌符,在紫禁城也算是內官,比較了解宮中事務。
剛出了院子,見一奴仆奔來,說小姐要去找二爺嗎?
徐妙錦訝然,“你怎麼知道?”
奴仆便說,大爺吩咐了,小姐不能因為黃昏的事情去麻煩二爺,會影響二爺的仕途,這件事涉及到皇後娘娘,咱們徐府必須站在娘娘那邊的立場,堅定的對待罪犯黃昏。
徐妙錦很有些吃驚。
天天喝得酩酊大醉的長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徐妙錦讓奴仆自去。
沉吟良久。
長兄徐輝祖的官場眼力,徐妙錦深信不疑,既然他說找二兄幫忙會影響仕途,那隻能作罷,但徐妙錦聰慧,從奴仆轉達的話裡,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要救黃昏,隻有長姐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