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才抬起頭,淚光隱隱,“輝祖,他是你姐夫啊。”
徐輝祖苦笑,亦是許久才說了一句,“我知道。”
徐皇後破涕為笑。
有這三個字就夠了,弟弟說出這三個字,就說明他已經認可了朱棣為帝,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轉變心態的,但隻要徐家齊心輔佐夫君,則一切都無所畏懼。
徐輝祖起身,“你早些歇了吧,事情要到明日才會水落石出,今夜不會有任何危險,隻是想來苦了咱三妹,新婚第一夜,就要獨守空房。”
徐皇後愣住,“黃昏也參與了?”
徐輝祖邊走邊嗯了一聲,“這件事主要是北鎮撫司參與其中,黃昏作為陛下的寵臣,不可能猜不到陛下的心思,所以明日的婚禮,他肯定不會讓南鎮撫司閒著。”
轉身關門,“歇了吧,明日會很累。”
婚嫁喜事,曆來累人。
……
……
北鎮撫司衙門,燈火輝煌徹夜不熄。
錦衣衛都指揮使莊敬,北鎮撫司鎮撫使李春,指揮僉事王謙,指揮同知袁江,以及趙曦等幾個錦衣衛指揮,緊緊圍繞著錦衣衛指揮同知紀綱。
眾人麵色凝重。
錦衣衛負責的工作中,有一項重中之重,天子的安防工作。
須知錦衣衛的前身是親軍都尉府。
紀綱目光森然的盯著眾人,“明天的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一樣,暫時放下和黃昏之間的恩怨,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陛下的安危。”
莊敬不解,“咱們是放棄對黃昏的針對了嗎?”
有件事,確實讓北鎮撫司一眾人寒心。
之前梅殷心腹統率的永寧衛,通過雷霆行動破了張揚等反賊勢力,有張揚和劉思清指證,泉州百戶所百戶周勝然佐證,黃昏的明教身份板上釘釘。
就是這樣,朱棣都沒有殺黃昏。
換成紀綱或者其他臣子試試,腦袋早掛在午門上示眾了。
結果連周勝然都被關入南鎮撫司詔獄。
陛下更是對張定邊還活著一事無動於衷,對黃昏的明教身份,亦是再沒有提及,這在莊敬心中,無形之中把黃昏塑造成了一個不可戰勝的寵臣形象。
紀綱搖頭,“怎麼可能,從龐瑛死後,我和黃昏之間注定是你死我活。”
其實不是因為龐瑛。
而是麵子。
你黃昏不給我麵子,那我就用你的血來找回麵子。
指揮同知袁江道:“最近的安防變動確實有點不同尋常,北鎮撫司這邊就不說,我們最是清楚,但是京營那邊的調動,表麵上看起來抽調到京畿和城內駐防的全是陛下的心腹,但據我們的線報,陛下的某幾個心腹,其實已經被人收買、脅迫了。”
紀綱頷首。
袁江問道:“也不知道陛下是否知道。”
紀綱笑了起來,“我沒上報,賽哈智是被咱們排擠無從得知,黃昏的南鎮撫司那群廢物更是查不到這些東西,內官監的鄭和根基尚淺,肯定偵緝不到這些秘密,所以陛下不知道。”
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