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笑道:“今時民間的錢莊,商賈和老百姓存錢在它那裡,是要給保管費的,所以是進多出少,但是我這個錢莊,不僅不收保管費,還會給存錢的商賈、來百姓發放分紅,屬於少進多出。”
直白點,就是利息。
賽哈智一副你怕不是睿智的神情,“那麼多人那麼多錢,光是這個分紅,就該是多少,你這錢莊怕是要拉胯。”
黃昏自信滿滿,“彆忘了,那麼多人那麼多錢,可以讓我做多少事,而這些事又會獲得多少回報,比如時代商行如今的營生,你可知道利潤幾何?”
賽哈智不說話,心動了!
又不蠢。
哪能想不通。
許久,才下定決心,道:“你這個錢莊大概什麼時候啟動籌建?”
黃昏笑道:“還早,等我把策劃書弄好,再準備好人才,全國鋪點,怎麼著也得九月份去了,那時候陛下也應該從順天回來,把他拉入夥,就可以解決了。”
頓了下,賊笑道:“所以現在需要前期的啟動資金,老哥你確定不來摻和一腳?”
賽哈智猶豫了下,雖然不知道策劃書是什麼,但不必知道,他隻明白一個道理就夠了:黃昏吃肉,他喝湯。
這個湯也會很補。
於是問道:“我出多少錢?”
黃昏反問,“你有多少錢?”
賽哈智伸出兩根手指,“再多,就真沒有了。”
南鎮撫司雖然窮,但賽哈智家庭背景雄渾,底蘊足夠,這些年多多少少撈了一些:比如北鎮撫司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人犯事了,南鎮撫司抓住了辮子,敲詐一下,大家心知肚明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南鎮撫司這邊也有了進賬。
黃昏點頭,“兩萬夠了。”
賽哈智:“什麼時候給你。”
黃昏不甚在意,“不急,等我把企劃書弄出來,入股協議弄好之後,我們再來商談這個事情,你先準備好錢就行。”
這玩意兒還有個麻煩的事情。
自己沒錢。
要空手套白狼的話,首先自己得先拿出點錢來給其他股東看,所以黃昏的預計是要九月份以後,才能有錢。
需要再賣幾套發電機。
有個十萬兩左右,基本上穩妥——這個年代,大家的財務意識不算很強,實在不行,財務做點假,以後補上就行。
所以接下來,要一邊弄錢莊的策劃書,一邊推銷發電機。
鐘山工坊那邊也要擴建。
需要地皮來修建發電機生產的工廠——這事又得去找大皇子朱高熾,應該比較好解決。
收了二郎腿,“老哥沒事的話,去看看我著人送到戶部那邊的錢到了沒,好幾萬兩,可不能在路上出個差池,順便把收據帶回來。我現在來整策劃書了。”
賽哈智一想也是,屁顛顛出去了。
絲毫沒覺得沒黃昏吆來喝去有什麼不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嘛。
賽同誌還是很有覺悟的。
黃昏鋪好宣紙,墨了墨,拿起他的鵝毛筆,在宣紙正中,寫下了大大的幾個字:時代銀行策劃書。
然後揮毫潑墨。
很有些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感。
時代商行要想成為東印度公司那樣的巨無霸,金錢和大棒缺一不可,而時代銀行就是金錢,現在隻是鋪到大明境內,等以後撲到漠北、安南、暹羅……
那時候的時代銀行,才會真正顯示它的影響力。
路漫漫其修遠兮。
忙得暈頭轉向,忽然有個緹騎進來稟報,“黃指揮,曹國公前來拜訪。”
黃昏愕然的放下鵝毛筆。
曹國公?
旋即恍然,是李景隆。
李景隆,曆史上關於他的記載實在是太多,這位“靖難功臣”最後也沒落到好下場,當中有什麼隱秘,已是曆史煙雲,早無料可考。
但是當下的李景隆,活得還是很滋潤的。
地位不比丘福和朱能低。
世襲曹國公,靖難之後,授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子太師,增加歲祿,列於群臣之首,嗯,因為梅殷叛亂一事,李景隆的態度含糊,朱棣意思著敲打了他一下。
太子太師給除了。
所以現在的太子太師是丘福。
他怎麼來了?
而且是自降身價跑到南鎮撫司來見自己,非常不合理,以李景隆的身份地位,他派個府中小廝過來知會一聲,自己就得去求見。
黃昏旋即笑了。
這說明咱們這位“靖難功臣”有事要求我黃某人。
這就好辦。
隻要知道李景隆的意圖,拿捏住他就不難。
於是起身,道:“去,趕緊去會客廳安排一下,上最好的茶,我隨後就來。”
財神爺來了。
李景隆當然是土豪,不管他來是乾什麼的,自己正好趁機推銷一套發電機給他,順便忽悠他將錢存入時代銀行……
會客廳裡,李景隆安靜的坐著喝茶。
李景隆的父親李文忠,這個都知道,明朝開國功臣,也是朱元璋的外甥,所以算起來,李景隆還得喊朱棣四叔。
不過他年紀和朱棣差不多。
隻是這一兩年比較傷神,本是四十來歲的精壯之年,看起來像個五十歲的糟老頭子,一點也沒有國公的威嚴。
換誰在他這個位置也一樣。
梅殷叛亂之後,朝中隱隱有風言風語,甚至已經出現了彈劾他的章折,李景隆為此夜不能寐,殫精竭慮之下,越發頹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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