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笑道:“吳叔是在遺憾我沒能參加秋闈?”
吳溥沒了心思吃飯,歎道:“可不是。你隻是恩賜同進士,若是能秋闈之後春闈中第,殿試個一二甲,這和恩賜同進士是天差地壤之彆。”
黃昏頷首,“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這事沒辦法,我也很無奈,吳叔大概還沒看明白,為何三司會審先前送遞到順天的案卷會被陛下留中不發?”
頓了下,“是陛下不想讓我去科舉啊。”
吳溥不解,“為何?”
黃昏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想來陛下應該有他的想法,我個人認為,陛下不會是為了敲打我而不讓我科舉,至於他具體的深意,得等他從順天歸來,我去旁敲側擊一番,大概是沒什麼好事。”
舍棄一位臣子的前途來做的事,必然圖謀甚大。
所以……這貨真·鋼鐵直男。
從不為彆人著想。
吳溥唯有歎氣,“也罷,這一次不行,再等下次罷。”
科舉考試機會很多。
黃昏想了想,“估計下一次科舉,陛下也不會讓我參加,再說吧,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考的,沒準等幾年,更有中第的希望呐。”
也隻能這麼想了。
吃了飯,黃昏對徐妙錦道:“錦姐姐,你去找一下紅橋,發生了這些事,她心理怕是有陰影,而且我一直很奇怪,但陳理確實沒有後人在大明,反倒是陳友富和陳友直有後人在大明,為何張紅橋要自認是陳理的孫女呢,這不合理。”
陳友富和陳友直是陳友諒的兄弟,當年太祖放過了他們,連陳友諒的父親陳普才都沒殺,還封侯了。
徐妙錦於是起身,和吳溥一起去找張紅橋。
黃昏則去見張定邊。
張定邊出現在應天的消息從三司會審後傳開,還沒回到黃府,就被人以交流佛理的借口截了去,而且黃昏無法拒絕。
姚廣孝的要求,黃昏能拒絕?
咖位不夠嘛。
為了避免宵禁的麻煩,黃昏換上飛魚服,佩上繡春刀,喊上許吟佩劍,一起出了黃府直奔建初寺,通報之後,來到姚廣孝的禪房。
老和尚姚廣孝和更老的和尚張定邊相對而坐,一個是黑衣宰相,一個是元末第一猛將,皆是一個時代的弄潮兒。
麵前矮幾上擺放著幾本佛經。
其中就有鄭和刊刻的那本《佛說摩利支天經》。
此刻見黃昏進來,兩個老和尚也沒理他,繼續淡定說禪,黃昏聽了一陣,發現他們討論的禪理自己懂一些。
忍不住打岔道:“其實我覺得這一句很狗屁。”
兩個老和尚正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互相“吹捧”。
看似很簡單,但在兩個老和尚嘴裡,卻說出了晦澀難懂的高深道理,讓黃昏非常嗤之以鼻,覺得應該說幾句。
姚廣孝斜乜一眼,“皮癢了?”
黃昏哪怕,認真的道:“但說道理,我就是不服而已,老和尚也莫拿位高權重來壓我,須知一葉可見菩提,而一葉知秋間又有三千人心,見解不同,處處見理,葉葉有佛。”
其實就是一千個哈姆雷特的另類說法。
張定邊很是驚豔,忍不住歎道,“黃指揮這話端的是高妙。”
佛理哲理,皆是理。
姚廣孝陷入沉思。
黃昏口無遮掩,直接道:“你倆皆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姑且不論這句好壞,我個人覺得,你倆摻雜了私心,因為你倆的手上便沾有萬千血,屬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這類人,所以不管你倆承認不承認,是有粉飾自己——或者說是自我安慰的無意識存在,這話說出來兩個老和尚也莫見怪,因為我確實覺得,這話有那麼一點不公允。”
姚廣孝哦了一聲,不以為然,“何處不公允?”
何時秋風悲畫扇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