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聽後愣了下,“兩百當一千?”
徐輝祖默然不已。
不值得炫耀,畢竟一百多具袍澤的屍首就在這片熱土地上,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炫耀這一點戰功呢,良心過不去。
房陵忽然起身,來到曾慶隆身前,以武人禮節抱拳為禮,“曾指揮,先前是老子錯怪了,你要打要罵,儘管來,老子絕不還口。”
曾慶隆微微搖頭,“輸了就是輸了。”
回到廣西,曾慶隆絕口不提當日戰事,像他說的一樣,輸了就是輸了,這和兩百當一千,還是兩百當兩百,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房陵哈哈一笑,“殺回來便是!”
他有這個底氣。
隻要是征討安南,在廣西這邊任職的房陵必然會被陛下委以重任,彆看房陵的爺爺房勝隻是個富昌伯、指揮使,實際上是元末明初的老人。
早些年跟隨陳友諒,後來歸正朱元璋,到朱棣靖難時,房勝是通州衛指揮僉事,帶領通州投降燕王,靖難之後封伯,子孫世襲指揮使。
今年的三司會審,張定邊在京畿出現,陳瑛、薛岩和鄭賜三人,就是請在京畿附近的直隸衛所任職的房勝來認定張定邊的真偽。
而房勝的兒子早死,是以他格外寵溺孫子房陵。
按照規矩,房陵很有可能繼承富昌伯爵位。
黃昏笑道:“確實如此,房將軍可以早些做準備,這一次安南做的太過火,瘋狂的屠戮我大明使團,又有篡國之實,一旦這件事解決不好,陛下就會派人征討安南,屆時廣西這邊就是出兵之地,”
房陵看了一眼黃昏,不置可否。
他對錦衣衛沒好感。
黃昏沒在意,當兵的嘛,不是儒將的話,大多是一副臭脾氣,習慣了就好,道:“陛下那邊不好明說,但是廣西這邊要早做準備,房將軍如果有時間,可以多派一些諜子潛入安南,通過各種渠道,將安南那邊的堪輿圖弄到手,或者自己測繪一幅出來,兩年的時間應該足以做好這件事。”
出兵是肯定要出的。
但得等安南的使團到了大明,然後再等陳天平回到安南,這當中大概需要一年多的時間——畢竟雙方決策都需要深思熟慮。
所以廣西這邊有接近兩年的時間來偵察安南那邊的地形。
房陵眼睛瞪大了些。
他以為黃昏就是個吃乾飯的南鎮撫司指揮而已——畢竟他們這些地方武將,對京畿不太熟悉,或者也瞧不起京畿的武將。
沒想到黃昏竟然知道堪輿圖的重要性。
道:“這倒是可行。”
不管這一兩年打不打安南,有一份堪輿圖在手總歸的好的。
想到這,房陵坐不住了,帶著曾慶隆就去辦事。
徐輝祖看著這一幕,暗暗搖頭,道:“房陵不太適合沙場,他太容易情緒化,容易把個人感觀投入到局勢判斷中,他還是更適合去京營衛所中。”
值得稱讚的一點,房陵這種脾性,帶兵很好。
黃昏不置可否。
徐輝祖又問,“你確定會打安南?”
黃昏挑眉,“這事和你沒關係,你也彆想來打安南這一仗,回到應天,我會上章折給陛下,請他將你召到北方去,你的舞台,還是應該在漠北。”
打安南,張輔夠了。
徐輝祖這樣的人才,應該去打更難啃的韃靼、瓦剌和兀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