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觀和高賢寧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我!”
徐輝祖咳嗽一聲,“兩位莫要和我爭,我才是使團正使,沒有我的首肯,誰敢偽造國書,實際上當時情況突變,我等從黎利口中知悉了一些在出使之前不知道的意外,所以為了解決問題,不得不偽造一封國書,這事是我提出來的,和兩位副使沒有關係,他們作為副使,隻能聽從我的命令。”
紀綱心頭一緊。
來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高賢寧、黃觀會那麼坦白的承認,感情是舍車保帥。
他們要把黃昏摘出去。
而且能做到!
因為使團正副使臣是他們三人,所有的大事決議,都是他們三人之間,黃昏去出使是另有目的,但是誰都知道,使團的主心骨其實是黃昏。
咳嗽一聲,“三位不用爭,也不用急著扛罪,根據我們審問得到的信息,提出偽造國書的似乎不是兩位副使,也不是正使,而是另有其人。”
徐輝祖一臉不解,“還有誰?難道我不是使團正使?”
紀綱哈哈一笑,看向使團人員,問其中一位,“你叫什麼?”
那人立即答道:“李朗。”
紀綱又問道:“你又知道什麼?”
李朗答道:“據我所知,嗯不對,不是據我所知,是所有人都知道,使團的諸多事宜,皆是南鎮撫司的指揮黃昏說了算,在藍山鄉時,隻有他和一眾女仆住在黎族,從黎利口中知悉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也隻有他,而且在製作國書期間,使團中流傳的消息,都在說是黃指揮提議偽造國書,三位使臣點頭同意了的。”
紀綱不動聲色,問眾人,“是嗎?”
使團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點頭,參差不齊的道:“確實有這個說法。”
工部軍器監一人說道:“當時洪繼來主事還刻意交待我們,隻管製作,回到京畿後,黃指揮會把所有事情壓下去。”
紀綱早知如此:這些東西北鎮撫司早就審問出來了。
轉身看向黃昏,“黃指揮,解釋解釋吧?”
舍車保帥?
那怎麼能讓你們得逞。
黃昏咳嗽一聲,“我不知道啊,使團偽造國書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隻是把從黎利口中得知的消息告訴了三位使臣,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要知道我當時帶著十二個西域美女,安南那邊又窮,沒啥娛樂活動,外麵又下著雨,我沒事做隻好找事做了,一個男人,身邊有十二個西域美女,能做什麼事?大家都懂的。”
朝堂頓時嘩然。
這事大家都知道,沒想到是真的,黃指揮豔福不淺啊。
黃昏說到這裡嘿嘿一樂,“所以我在醉生夢死,哪知道偽造國書的事情,也是直到使團遇到叛兵後,三位使臣決議分道,我拿到國書時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頓了一下,“當然,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偽造國書,不過在我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也是在陛下示意下,這應該是在國家法度之內。所以我就不明白了,我等千辛萬苦,跋涉千山萬水,戴功歸來,怎的回到京畿,就被紀指揮使押入了詔獄呢?”
紀綱愣了下,氣極反笑,“大家都是朝堂臣子,不要胡攪蠻纏,彆以為你們這一手舍車保帥,就能洗脫你的罪。”
黃昏攤手,“好吧,我承認,國書是在我示意下製作出來的。”
補充道:“是製作,不是偽造,請紀指揮使用辭準確,莫要借此事用莫須有的罪名來打壓異己,這要是流傳史書,名聲可不好聽。”
紀綱哈哈大笑,“好一個詭辯。”
然而你辨不過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