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瑛卻搖頭,“這事不太對勁,通過大殿下和二殿下兼國理政,陛下恐怕是看出來了大殿下的治政能力,要提防這個事情,須知陛下現在重用徐輝祖和李景隆,而這兩人都是建文舊臣,這也就意味著靖難功臣裡有些要失權。”
此消彼長,受損失的還是朱高煦。
朱高煦一想,也是這個理,愁道:“那可如何是好?”
陳瑛深呼吸一口氣,“微臣不知。”
說完自行離去。
他雖然是酷吏,但他是朱棣的酷吏,現在局勢不明,陳瑛可不會傻到在爭儲中站隊,他針對的不過是黃昏個人而已。
朱高熾為太子,對陳瑛影響不大。
彆看朱高熾當了太子,陛下一樣會壓著他,擁戴朱高熾的文臣反而難以受到重用,而這就是陳瑛的機會,他雖然是正二品左都禦史,但也想撈個一品或者從一品太子少傅之類的三公三保當當。
這是入仕者的最高理想,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差彆。
可惜,大明沒有宰輔。
要不然陳瑛的奮鬥目標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朝之宰輔。
而朱高煦、朱高燧當太子,陳瑛依然不會受影響。
所以傻子才會站隊。
陛下春秋鼎盛,正是一個帝王的巔峰年華,跟著他混不好嗎,非得為了幾十年後的事情去陷入皇子爭儲的事情,不智。
朱高燧看著陳瑛的背影遠去,搖頭,“這人太精了。”
話音落地,紀綱也笑著行禮告辭。
朱高煦更是無語。
想不到你紀綱也是這樣的人,不過倒還好,紀綱臨走前說了句,殿下,莫要忘了側妃的事情,偽造國書一事被黃昏抹過去了,但利用好他睡了西域女神這事,還是有機會扳倒他的。
朱高煦暗暗點頭,“放心,待過些時日,我自會操辦。”
紀綱急忙離去。
他也不敢和朱高煦在一起呆的太久,傳到陛下耳朵裡,影響陛下對他的信任。
朱高煦沉吟半晌,決意去五軍都督府找一下丘福。
這事不用隱蔽。
整個應天誰不知道,靖難武將都是支持他朱高煦的,父皇也心知肚明,但又隻能接受這個事實:皇權再大,受限於各種原因,也不能將功臣殺光。
當然,太祖例外。
深究一下,太祖前期殺功臣是為了懿文太子朱標,後期是為了皇太孫朱允炆,若是朱標和朱允炆能力卓越,壓得住那群開國功臣,太祖豈會殺得免死鐵券成了催命鐵劵?
怪隻怪大明那群開國功臣死在太強大了,強大到朱標這樣優秀的人都壓不住,所以太祖不得不背負罵名,乾起這黑心事情。
千年之後的史書之中,這就是太祖一生唯一的汙點。
用心良苦啊。
……
……
出了大內,在護衛拱衛下,黃昏、賽哈智和姚廣孝、李景隆各自上馬車,去往建初寺,去見那位返京多日的永樂大帝。
黃昏和賽哈智同車,壓低聲音叮囑賽哈智,等下少說多聽。
賽哈智懂得起。
問道:“是不是稍有不慎,就有殺頭的危險?”
黃昏點頭,“是的。”
這是一場鴻門宴。
朱棣雖然是想現身,但絕對不願意被一個臣子逼著現身,他此刻估計有一把無名火在燃燒,稍微應對不好,便是雷霆怒火。
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